2.第二章 金石巷的偶遇[第2页/共3页]

那眼里并没有甚么本色，和她如出一辙。

她不是吝啬之人，但钱掌柜要送她一块洮砚石，还是叫她吃了一惊。洮砚石存世最稀，汇集最难，洮砚之珍，乃至叫仿冒不断，让很多人误觉得洮砚不过如此。她才刚学点外相，可不敢拿洮河石糟蹋。

阿福也抱着砚匣出来了，沈砚再次和他错开视野，各看各的石头。

一刹时，沈砚背脊一寒，眼神不由僵住了。

沈砚恍然，想到方才殿上那尊金身大日如来佛。它汲取乱世里的营养，受卷烟供奉，但如有一日兵锋所指，它剥下金箔珠宝，就要千百倍还给烽火。

哄闹声叫几人都吸引了重视力，沈砚也顺势望畴昔。隔壁赌石圈里，内里除了店里坐着解石的玉匠，似另有个蓝衣人，而阿谁非常有压迫感的男人……这会儿看着除了格外高挑些，再没那丝叫她顾忌的骁悍气。

“好咧，这就来！”

“可不必然呢，我听娘子说松花石也有这个色的……哇这块这块！上头有石眼！”

钱掌柜见她清眸淡定，不由摸了摸山羊胡，老怀欣喜，“七娘子惑而不自疑，看来是真学进了很多辨识之术。不错，这是端溪砚石，七娘子心中存疑，应是在为此料是否为老坑种而扭捏对吗？”他见沈砚点头，又拿起一块石料递给她，“七娘再好都雅看，这二者的不同。”

“对了！”钱掌柜忽的想起一事，回身对沈砚笑道，“七娘芳辰在蒲月里，想来此次买了很多石料，说不得半年后才气再见。择日不如撞日，我这儿有块上好的洮河石就此时送予七娘，权当贺礼了。”

“公子，我们还赌吗，这运气老是不出翠呀！”圈里有人似在扣问他。

“……你细心看这金线，它不是金色，是土黄色。再翻过来，你细心看侧面石皮，这儿有个苔斑，瞧见了没有？”钱掌柜指着一个恍惚的小青斑给吴娘她们传看，“青苔斑点是朝天岩特有的，下回记着喽！”

下回乱起来，还不知何时才有这安闲时候。

三月里的泡桐树，光秃秃的褐枝上是团团白里透紫的昌大花事。一树繁花，花枝梳梳密密间杂着碧蓝的天气。

“……阿杏你看这光彩，赤绿驳杂，莫非是洮河石？”

伴计阿福跑去烧水泡茶，年逾五十的钱掌柜拿了小锤亲身欢迎。

“七娘志趣非常，真是可贵！”钱掌柜乐得眉开眼笑，拿小锤一起敲畴昔，点评几句就叫归拢到一处。吴娘和阿桃阿杏就跟在他背面，一个一个石头收起来。

钱掌柜挑出一块两寸厚的片石递给她，温暖道：“七娘子认一认，这是甚么石材？”

钱掌柜哈哈笑了两声，“君子也有成人之美，七娘有此心，就等有一天将它凿磨出世，再请老朽来品鉴罢！阿福，去，将我收在柜子里的阿谁砚匣搬过来！”

沈砚向老掌柜浅笑请安，两人也不废话，就站在门口的砚石堆里挑遴选拣。阿福没说错，选料最宜在雨天或雨后，因石材沾了水才轻易看清纹理、色采和瑕疵。这还只是最简朴的，案板上的这大大小小三五十块虽都是砚石，但如何辩白产地、坑洞、石质，却不但凭眼睛。

阿谁男人太有侵犯性了，不止长相英锐，眼神更清澈骁悍，沉沉隐有压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