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他很危险[第1页/共4页]
沈家的教养极好,沈瑄虽在大笑,跪坐姿式还是很美,钗环稳定,衣衫当佩。这是她的庶妹,她们只要半分血缘,此时望着她,沈砚内心已没有起初几年那奥妙的违和感。这世道,谁个家中不是三妻四妾,和这些同姓兄妹相处,当作不远不近的朋友就好。
还是吴娘晓得如何打发十二娘子,忙叫阿桃拿出买的糖糕吃食,两人就热热烈闹分了。
钱掌柜见有人赏识他的藏品,摸着小胡子非常对劲。
……
就像她曾对吴娘说过那般,在她内心,凿砚多数是为消磨光阴。由此而生的,对砚台相做事物的切磋,都是附带的,只因她行事不喜浮表一层。钱掌柜可贵在她身上走眼,但要她细心凿磨一方不糟塌石品的砚台,也并非做不到。
“你想吃一个么?叫徒弟从速给你画个小仙女……”
沈砚打量了那婆子几眼,见机地没有问个究竟,掉头就走。
世人不忍发笑,将这一丝珍品砚石易主的伤感也抹了去。
书上说洮砚“石色碧绿、雅丽珍奇、质坚而细、晶莹如玉、扣之无声、呵之可出水珠”,这些佳誉只要配着面前什物,才气叫人真正体味一二。她忍不住伸手抚摩一把,“不成思议……”
汉朝自高祖夺得天下,后经灵帝、献帝、明帝、景帝秉承,子孙宗室分封不计其数,与民争地,民怨已有。景帝时又好长生问道,科学丹药,乃至于寺人弄权,奸臣当朝。后景帝因服用方士进献的灵药,燥亢难耐,偏瘫而亡,随即叫大汉堕入了数十年的混乱期。
郑太后再搀扶皇子刘瑛登御未央宫,改年号为建宁。刘瑛年方十五,乃魏美人之子,脾气温吞孱羸,郑太后便于御座旁另设宝座,垂帘听政。建宁三年,卫帝刘瑛娶郑太后侄孙女入主椒房殿,加恩厚赐郑家满门。荥阳郑氏出了太后、王后,一时风景无穷,难掩娇纵,叫朝中士人怒而侧目。
“哇钱掌柜,这如果凿出来能做几方砚台呀?”
沈砚早就目不转睛盯着了,阿福说的不错,洮河石产自深水之底,质密坚固,极有分量,面前这块绿中模糊带蓝的上百斤石料现在竟是她的了!
不一会儿阿杏返来,神采有些白,竟不敢过来回话。
“其二,那人叫赌到出翠为止,若非他不清楚这此中的破钞,就是他有这财力。诚恳说就连我爹也没如许的豪气,放眼江南,有这财力的几家公子,你看他才二十五六模样,有钱都是公中有钱,谁做的了主如许去赌?我瞧他只是新奇,玩一玩罢了,倒不是图这点绿货。”
三月的东风和阳光里,路上行人谈笑声中,天上飞着几只彩色纸鸢。
佳砚凡是会配上定制的砚匣辅以映托,同时庇护砚台在匣盒中稳妥安设。钱掌柜保藏的这块洮河石还未经打胚凿磨,阿福翻开乌木匣——或许称之为乌木箱更恰当,现出那块足有两尺长一掌宽的砚石时,即便是懵懂的吴娘几人也暴露了冷傲神采。
瞧见沈砚返来,原在廊下大缸里喂鱼的沈瑄把鱼食往盘子上一丢,踩着白袜绕着廊道跑了小半圈,“七姐姐,你返来啦!”
去夏八岁的刘霆即位,今春刚改年“元康”。但中原和北地烽火,已兵戎相见五六载,尸山血海,只江南有浩浩通途相隔,暂得安生。
奉安年间,政令不通,民生凋敝,再加天灾连连,各州郡纷繁与中原咸阳汉宫离心,自主流派。特别几大世家,早前已有百年积累,现在圈地一方,实成诸侯。待刘晖等人终究定下局势,再回身,全百姓气尽失,反骨已成,汉庭名存实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