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酒娘（九）[第1页/共2页]

“本来是个白痴。”酒娘心中暗嗔，再读那首诗，愈发感觉景象、神韵、平仄、韵脚恰到好处，实属佳作，忍不住心生欢乐。

“哦，对了！丫头，我喜好你。待你长发及腰，待我功成名就，娶你可好？”

“我姓羊，羊肉的羊。”墨客喝了一大口酒，衣袖擦着嘴角，“我本浪荡笑天涯，日月做马夜为家。你们家的酒好喝，我就不走啦。”

“哈哈……”众邻里和曹父捧腹大笑。

路上行人欲销魂。

借问酒家那边有，

酒酿默念这首诗，心中一动，看墨客的眼神多了一丝别样情素。

酒娘顶着满头灰尘怯生生地钻出来，曹父一把抱起她，抛在空中稳稳接住，回身对世人说道：“明天曹家美酒开窖，诚邀邻里乡亲咀嚼。”

酒娘年级尚小，哪晓得甚么是“处子之身”？邻里粗鄙的笑声让她多少有些明白，红着脸进了酒窖。世人伸长了脖子眼巴巴等着，曹父更是搓动手面色严峻。足足过了三炷香时候，酒窖里俄然酒香大盛，只是闻闻就满口生津，唇齿留香。

围观邻里肚子里的酒虫早就蹦跶不断，起哄请曹父快快开坛，不然就脱手抢走了。邻里打趣虽说粗鄙，可也是对曹家美酒的承认。曹父笑吟吟地摆摆手，把药丸捻碎倒进小竹筒，慎重地交到酒娘手中：“此为曹家传下来的千年酒引，凡酒洒进一点儿小沫，立成佳酿圣品。我们曹家的酒，那可就是能位列王母娘娘蟠桃会的仙品。为了不让酒有浑浊之气，需由处子之身进窖调入酒中。去吧，每坛倒入一丁点儿便可。”

几个酒量差的满脸通红，踉踉跄跄地颠仆在地，胡胡说着醉话“好酒”，引得世人哄然大笑。

这年腐败，酒娘在酒铺卖酒，出去一个身材高大、风尘仆仆的墨客，打了一壶酒仰脖灌下，大喊“好酒”，解开包裹取出文房四宝，在白壁上挥毫而就——

“你还要担当为父技术，怎能不会喝酒。”

腐败时节雨纷繁，

“啊！”酒娘哪曾见过这等鲁莽之人，捂着脸回了酒铺。

酒娘仓猝追出：“你……你还没给钱呢。”

酒娘本姓曹，生于辽东苦寒之地。曹父有一手家传的酿酒技术，倒也家道殷实，支出颇丰。按说这日子过得不错，但是曹父偏是个有匠心的酿酒师，老是对所酿美酒不对劲。辽东虽说物产丰实，酿酒质料应有尽有，但是气候极寒，酿酒周期太短，水质又冷，酿出的酒浆烈而不醇，浓而不香。

“曹某才疏学浅，还望先生见教。”

曹父干脆变卖产业，带着妻儿走南闯北，寻觅酿酒佳地。他们路过汾州（今山西汾阳），发明此地四时清楚，粮食丰富，水肥土沃，恰是绝佳的酿酒场合，因而定居此处，用心酿酒。

牧童遥指杏花村。

靠着多年酿酒所得产业，曹家收粮买料，酿了五年酒，却不卖一两半钱。邻里不解，如许光买不卖，再大的产业也撑不住几年。曹父老是摸着封酒的阴窖，笑而不语。

酒娘把花魁嘉奖的财帛，全都捐与私塾，供费事孩子识字读书。乡间邻里提起酒娘和曹家，无不竖起大拇指。提亲的媒婆快把曹家门槛踏破了，恰好不管是官宦后辈还是秀才商贾，酒娘都看不上。曹父心疼女儿，也由得她性子，曹母反倒是常常唠叨：“再嫁不出去，就在家里成了老女人，看谁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