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樵问对[第3页/共7页]
渔者谓樵者曰:“春为阳始,夏为阳极,秋为阴始,冬为阴极。阳则温,阳极则热;阴始则凉,阴极则寒。温则生物,热则长物,凉则收物,寒则杀物。皆一气别而为四焉。其生万物也亦然。”
樵者问渔者曰:“小人可绝乎?”
曰:“吾以是得而知之者,固不能言传,非独吾不能传之以言,贤人亦不能传之以言也。”
曰:“先阳已尽,后阳始生,则六合始生之际。中则当日月始周之际,末则当星斗始终之际。万物死生,寒署代谢,日夜变迁,非此无以见之。当六合穷极之所必变,变则通,公例久。故《象》言‘先王乃至日闭关,商旅不可,后不省方’,顺天故也。”
樵者未达,叨教其方。
曰:“何谓分?何谓命?”
曰:“则欺他,得之必有祸,斯有妄也.顺天而动,有祸及者,非祸也,灾也。犹农有思丰而不勤稼稿者,其荒也,不亦祸乎?农有勤稼穑而复败诸水旱者,其荒也,不亦灾乎?故《象》言‘先
曰:“语善恶者,人也;休咎者,天也。天道福善而祸淫,鬼神岂能违天乎?自作之咎,固难逃已;天之灾,禳之奚益?修德积善,君子常分。安不足事于其间哉!”
樵者问渔者曰:“天何依?”
渔者与樵者游于伊水之上。渔者叹曰:“熙熙乎万物之多,而未始有杂.吾知游乎六合之间,万物皆能够偶然而致之矣。非子则孰与归焉?”
曰:“吾以六物具而得鱼。”
樵者谓渔者曰:“子可谓知《易》之道矣。吾也问:《易》有太极,太极何物也?”
曰:“两仪,六合之祖也,非止为六合罢了也。太极分而为二,先得一为一,后得一为二。一二谓两仪。”
渔者曰:“子樵者也,与吾异治,安得侵吾事乎?然亦可觉得子试言之。彼之利,犹此之利也;彼之害亦犹此之害也。子知其小,未知其大。鱼之利食,吾亦利乎食也;鱼之害食,吾亦害乎食也。子知鱼整天得食为利,又安知鱼整天不得食为害?如是,则食之害也重,而钩之害也轻。子知吾整天得鱼为利,又安知吾整天不得鱼不为害也?如是,则吾之害也重,鱼之害也轻。以鱼之一身,当人之食,是鱼之害多矣;以人之一身,当鱼之一食,则人之害亦多矣。又安知钓乎大江大海,则无易地之患焉?鱼利乎水,人利乎陆,水与陆异,其利一也;鱼害乎饵,人害乎财,饵与财异,其害一也。又何必分乎相互哉!子之言,体也,独不知用尔。
樵者问渔者曰:“人谓死而有知,有诸?”
曰:“火之道生于用,亦有体乎?”
曰:“依乎地。”
曰:“姤,遇也。柔遇刚也,与夬正反。夬始逼壮,姤始遇壮,阴始遇阳,故称姤焉。观其姤,六合之心,亦可见矣。贤人以德化及此,网有不昌。故《象》言‘后以施命诰四方’,履霜之慎,其在此也。”
樵者曰:“人有祷鬼神而求福者,福可祷而求耶?求之而可得耶?敢问其以是。”
渔者曰:“偶然者,偶然之谓也。偶然之意,不我物也。不我物,然后定能物物。”
曰:“目耳鼻口心胆脾肾之气全,谓之人。心之灵曰神,胆之灵曰魄,脾之灵曰魂,肾之灵曰精。心之神发乎目,则谓之视;肾之精发乎耳,则谓之听;脾之魂发乎鼻,则谓之臭;胆之魄发乎口,则谓之言。八者具有,然后谓之人。夫人也者,六合万物之清秀也。但是亦有不中者,各求其类也。若全得人类,则谓之曰全人之人。夫全类者,六合万物当中气也,谓之日全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