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樵问对[第2页/共7页]

樵者叹曰：“吾现在而后,知量力而动者智矣哉!”

曰:“必吾薪济子之鱼乎?”

曰:“火生于动,水生于静。动静之相生,水火之相息。水火，用也；草木,体也。用生于利,体生于害。短长见乎情，体用隐乎性。一性一情，贤人能成子之薪。犹吾之鱼,微火则皆为腐臭废弛,而无所用矣,又安能养人七尺之躯哉?”

曰:“谓乾、坤、离、坎、兑、良、震、巽之谓也。迭相盛衰终始于其间矣。因此重之,则六十四卦由是而生也,而《易》之道始备矣。”

曰:“吾知有效乎子矣。”

曰:“小人之遇福,非分也,有命也；当祸,分也,非命也。君子之遇祸,非分也,有命也；当福,分也,非命也。”

曰:“四象谓阴阳刚柔。有阴阳然后能够生天,有刚柔然后能够生地。建功之本,于斯为极。”

樵者曰:“人有祷鬼神而求福者,福可祷而求耶?求之而可得耶?敢问其以是。”

曰:“具六物而得鱼者,人也。具六物而以是得鱼者,非人也。”

曰:“人所不能而能之,安得不谓之才?贤人以是异乎才之难者,谓其能成天下之事而归之正者寡也。若不能归之以正,才则才矣。难乎语其仁也。譬犹药疗疾也，毒药亦偶然而用也，可一而不成再也,疾愈则速已,不已则杀人矣。平药则常常日用之可也,重疾非以是能治也。能驱重疾而有害人之毒者,古古人所谓良药也。《易》曰:‘大君有命,建国承家,小人勿用。’如是,则小人亦偶然而用之。时平治定,用之则否。《诗》云:‘它山之石,能够攻玉。’其小人之才乎!”

曰:“六物具也,岂由天乎?”

樵者又问曰:“鱼可生食乎？”

曰:“薪,火之体也。火,薪之用也。火无体,待薪然后为体；薪无用,待火然后为用。是故凡有体之物,皆可焚之矣。”

樵者未达,叨教其方。

渔者曰:“有幸与不幸也。幸不幸,命也；当不当，分也。一命一分,人其逃乎？”

曰:“水有体乎?”

曰:“火以用为本,以体为末,故动。水以体为本,以用为末,故静。是火亦有体,水亦有效也。故能相济又能相息,非独水火则然,天下之事皆然。在乎用之何如尔。”

曰:“否。”

曰:“吾以是得而知之者,固不能言传,非独吾不能传之以言,贤人亦不能传之以言也。”

曰:“何者谓之人?”

樵者谓渔者曰:“无妄,灾也。敢问何故?”

樵者问渔者曰:“复何故见六合之心乎?”

渔者谓樵者曰:“春为阳始,夏为阳极，秋为阴始,冬为阴极。阳则温,阳极则热；阴始则凉,阴极则寒。温则生物,热则长物,凉则收物,寒则杀物。皆一气别而为四焉。其生万物也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