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硬勘案大儒争闲气 甘受刑侠女着芳名[第2页/共6页]
君不见,
山花满斗归夫来,于潢自有梁鸿案。(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含颦带笑出狴犴,寄声合眼闭眉汉。
此地不发,是有天理。
此时台州太守乃是唐与正,字仲友,少年高才,风骚文采。宋时法度,官府有酒,皆召歌妓承应,只站着歌颂送酒,不准私侍寝席;倒是与他谑浪狎昵,也算不得很多清处。仲友见严蕊如此十全可喜。尽有眷顾之意,只为官箴拘束,不敢胡为。但是良辰佳节,或来宾席上。必然召他来侑酒。一日,红白桃花盛开,仲友置酒赏玩,严蕊少不得来供应。喝酒中间,仲友晓得他长于词咏。就将红白桃花为题,命赋小词。严蕊回声成一阙,词云: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词寄《如梦今》。
当下带了一干人犯及侍从人等,亲到坟头。瞥见山明水秀,凤舞龙飞,公然是一个好去处。晦翁内心道:“如此吉地,怪道有人争夺。”内心先有些狐疑,必是小民先世葬着,大姓看得好,起心要他的了。大姓先禀道:“这是小人家里新造的坟,泥土工程,一应皆是新的,如何说是他家旧坟?相公龙目一看。便了然明白。”小民道:“上面新工程是他家的,底下须有老土。这原是家里的,他夺了才装新起来。”晦翁叫取锄头铁锹,在坟前挖开来看。挖到松泥将尽之处。铛的一声响,把个挖泥的人振到手疼。扒开浮泥看去,乃是一块青石头,上面依罕见字,晦翁叫取起来看。从人拂去泥沙。将水洗净,字文见将出来,倒是“某氏之墓”四个大字;中间刻着细行,多是小民家里先人名字。大姓吃惊道:“这东西那边来的?”晦翁喝道:“清楚是他家旧坟,你倚强夺了他的!石刻见在,有何可说?”小民只是叩首道:“彼苍在上,小人再不必多口了。”晦翁道是见得已真,起家竟回县中,把坟断归小民,把大姓问了个侵犯田土之罪。小民口口“彼苍”。拜谢而去。
忽尔监司飞檄至,桁杨横掠头抢地。
虽在监仓非其罪,尼父之语胡忘之?
陈同父晓得了,也悔道:“我只向晦庵说得他两句话,不道当真的大弄起来。今唐仲友只疑是我害他,无可辨处。”因致书与晦庵道:亮平生未曾会说人是非,唐与正乃见疑相谮,真足当田光之死矣。然困穷当中,又自惜此泼命。一笑。看来陈同父只为唐仲友破了他赵娟之事,一时心中愤气,故把仲友常日说话对晦庵讲了出来。原不料晦庵暴虐,就要摆布仲友起来。至于扳连严蕊,受此苦拷,皆非同父之意也。这也是晦庵用心不化,偏执之过,今后改调去了。
现在为何把这件说这半日?只为朱晦翁另有一件为着用心上边硬断一事,屈了一个轻贱妇人,反致得他名闻天子,四海称扬,得了个好成果。有诗为证:
晦庵此番竟未曾何如得唐仲友,落得动了好些唇舌,外边人言喧沸,严蕊声价腾涌,直传到孝宗耳朵内。孝宗道:“早是前日两平处了。若听了一偏之词,贬滴了唐与正,却不平了这有义气的女子没申述处?”
贯高当时白赵王,身无完肤犹自强?
晦庵是故意寻不是的,来得短促。唐仲友出于不料,一时驱逐不及,来得迟了些。晦庵信道是同父之言不差,公然如此轻浮,不把我放在心上!这点愤怒再消不得了。当日上马,就追取了唐太守印信,托付与郡丞,说:“知府不职,听参。”连严蕊也拿来收了监,要问他与太守通奸情状。晦庵道是仲友风骚,必定有染;何况妇女柔脆,吃不得刑拷,非论有无,天然招承,便好参奏他罪名了。谁知严蕊苗钉般的身躯,倒是铁石般的性子。随你朝打暮骂,千棰百拷,只说:“循分供唱,吟诗侑酒是有的,曾无一毫他事。”受尽了痛苦,监禁了月余,到底只是如许话。晦庵也没奈他何,只得胡涂做了“分歧勾引上官”,暴虐将他痛杖了一顿,发去绍兴,另加勘问。一面先具本参奏,大略道:唐某不伏讲学,罔知圣贤事理,却诋臣为不识字;居官不存政体,亵昵娼流。鞠得奸情,再行复奏,取进止。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