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硬勘案大儒争闲气 甘受刑侠女着芳名[第3页/共6页]

晦庵此番竟未曾何如得唐仲友，落得动了好些唇舌，外边人言喧沸，严蕊声价腾涌，直传到孝宗耳朵内。孝宗道：“早是前日两平处了。若听了一偏之词，贬滴了唐与正，却不平了这有义气的女子没申述处？”

忽尔监司飞檄至，桁杨横掠头抢地。

贯高当时白赵王，身无完肤犹自强？

本日蛾眉亦能尔，千载同闻侠骨香！

严蕊吃了无穷的磨折，放得出来，气味奄奄，几番欲死，将息杖疮。几时见不得客，倒是门前车马，比前更盛。只因死不肯招唐仲友一事，四方之人重他义气。那些少年尚时令的朋友，一发道是堪比古来义侠之伦，一贯认得的要来问他安，未曾认得的要来识他面。以是挨挤不开。一班风月场中人天然与道学不对，但是来看严蕊的，没一个不骂朱晦庵两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偶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好物不动念，方成道学心。

词已吟成，元卿三瓯酒刚吃得两瓯，不觉跃但是起道：“词既别致，调又适景，且才情敏捷，真天上人也！我辈何幸，得亲沾芳泽！”亟取大觥相酬，道：“也要幼芳公饮此瓯，略见小生钦慕之意。”严蕊接过吃了。太守瞥见两人风景，便道：“元卿客边，可到严子家中做一程儿伴去。”元卿大笑，作个揖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但未知幼芳心不如何。”仲友笑道：“严子解人，岂不肯事佳客？况为太守做仆人，一发该的了。”严蕊不敢推让得。酒散，竟同谢元卿一起到家，是夜遂留同床笫之欢。元卿意气豪放，见此美人聪明女子，非常趁怀，只恐不得他欢心，在太守处凡有所得，纵情送与他家，留比年年，方才别去，也用掉多少银两，内心还是歉然的，可见严蕊真能令人销魂也。表过不题。

此地不发，是有天理。

唐仲友有个同亲朋友王淮，正在中书省当国。也具一私揭，辨晦庵所奏，要他达知圣听。大略道：朱某不守法制，一方再按，突但是来。因失迎侯，酷逼娼流，妄污职官。公道难泯，力不能使贱妇诬服。尚辱渎奏，明见欺妄。等因。

君不见，

这番京中幸亏王丞相帮衬，孝宗有主张，唐仲友官爵安然无事。只不幸这边严蕊吃过了很多痛苦，还不计帐，出本以后，另要绍兴去听问。绍兴太守也是一个讲学的，严蕊解到时，见他模样斑斓，太守便道：“向来有色者，必定无德。”就用酷刑拷他。讨拶来拶指。严蕊十指纤细，掌背嫩白。太守道：“如果亲操井臼的手，决不是如许，以是可爱！”又要将夹棍夹他。当案孔目禀道：“严蕊双足甚小，恐经波折不起。”太守道：“你道他足小么？此皆人力娇揉，非本性之天然也。”实在被他腾倒了一番，要他招与唐仲友通奸的事。严蕊照前不招，只得且把来监了，以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