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俶真训[第2页/共6页]

也。百家异说，各有所出。若夫墨、杨、申、商之于治道，犹盖之无一，而轮

朴素未散，旁薄为一，而万物大优，是故虽有羿之知而无所用之。及世之衰也，

如工匠有端方之数。此皆所得乃至于妙。但是奚仲不能为逢蒙，造父不能为伯乐

土汩之；人道温馨，而嗜欲乱之。夫人之所受于天者，耳目之于声色也，口鼻之

有始者，有未始有有始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有有者，有无者，有

乃始招蛲振缱物之毫芒，摇消掉捎仁义礼乐，暴行越智于天下，以招号名声于世。

后能行，命得性而后能明，乌号之弓、子之弩，不能无弦而射；越ぎ蜀艇，不

与之同光者，遇唐、虞之时。逮至夏桀、殷纣，燔生人，辜谏者，为炮烙，铸金

能为害。当此之时，万民放肆，不知东西，含哺而游，鼓腹而熙。交被天和，食

夫天不定，日月无所载；地不定，草木无所植；所立于身者不宁，是非无所

矫世俗者，贤人何尝观焉。夫牛蹄之涔。无尺之鲤；块阜之山，无丈之村，以是

江而不能濡，处小隘而不塞。横扃六合之间而不窕。不通此者，虽目数千羊之群，

形。是故有真人然后有真知。其所持者不明，庸讵知吾所谓知之非不知欤？今夫

贫有以乐业，困有以处危。夫大寒至，霜雪降，然后知松柏之茂也。据难履危，

澹矣。

者，下揆三泉，上寻九天，横廓六合，揲贯万物，此贤人之游也。若夫真人，则

则虎搏而杀之。是故文章成兽，虎伥移易，志与心变。神与形化。方其为虎也，

则青于蓝。涅非缁也。青非蓝也。兹虽遇其母，而无能复化已。是何则？以谕其

然者何也？皆其营宇狭小，而不能容庞大也。又况乎以无裹之者邪！此其为山渊

不能禁，唯体道能不败。湍濑旋渊，吕梁之深不能留也；太行石涧，飞狐、句望

视鸿鹄之飞，耳听琴瑟之声，而心在雁门之间。一身当中，神之分离判辨。六合

小有所志，而大有所忘也。今万物之来，擢拔吾性，扌蹇取吾情，有若根源，虽

故求此物者，必有蔽其明者。贤人之以是骇天下者，真人何尝过焉；贤人之以是

故能有天下者，必无以天下为也；能驰名誉者，必无以趋行求者也。贤人有所于

其有命在于外也。至德之世，甘瞑于溷氵闲之域，而徙倚于汗漫之宇。提挈六合

接而未成兆朕。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有始者，天含和而未降，地怀气而未扬，虚无

能无水而浮。今缴机而在上，{亡}罟张而鄙人，虽欲遨游，其势焉得？故《

此我所羞而不为也。是故与其有天下也，不如有说也；与其有说也，不若尚羊物

能尘垢，故能致其极。非有其世，孰能济焉？有其人不遇当时，身犹不能脱，又

求知之于耳目，是释其召々，而道其冥冥也，是之谓失道。心有所至，而神喟

之势亦远矣！夫人之拘于世也，必形系而神泄，故不免于虚，使我可系羁者，必

人莫鉴于流沫，而鉴于止水者，以其静也；莫窥形于生铁，而窥于明镜者，以睹

而万物杂累焉，孰肯解构人间之事，以物烦其性命乎？

充其欲，何况怀环玮之道，忘肝胆，遗耳目，独浮游无方以外，不与物相弊扌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