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俶真训[第1页/共6页]

也。况一世而挠滑之，曷得斯须平乎！古者至德之世，贾便其肆，农乐其业，大

死也。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人谓之固矣。固然，半夜有力者负而趋，寐者不

地气始上，阴阳错合，相与优游竞畅于宇宙之间，被德含和，缤纷茏苁，欲与物

根茎枝叶，翠绿苓茏，萑{艹扈}炫煌，飞爬动，支行哙息，可切循掌控而

柱，剖贤人之心，析才士之胫，醢鬼侯之女，{艹俎}菹梅伯之骸。当此之时，

形苑而神壮；神伤乎喜怒思虑之患者，神尽而形不足。故疲马之死也，剥之若槁；

毋淫其性；镇抚而有之，毋迁其德。是故仁义不布而万物蕃殖，奖惩不施而天下

放火，膏夏紫芝与萧艾俱死。故河鱼不得明目，稚稼不得育时，其所生者然也。

于地德，不以曲故是非相尤，茫茫沈沈。是谓大治。因而在上位者，摆布而使之，

脊碎脑，而蚊虻适足以遨游。夫与支蛲同乘天机，夫受形于一圈，飞轻微细者，

夫目察秋毫之末，耳不闻雷霆之声；耳调玉石之声，目不见太山之高。何则？

小有所志，而大有所忘也。今万物之来，擢拔吾性，扌蹇取吾情，有若根源，虽

也，又况齐民乎！诚达于性命之情，而仁义固附矣。趋舍何足以滑心！若夫神无

而万物杂累焉，孰肯解构人间之事，以物烦其性命乎？

窜改，六合之间何足以论之。夫疾风孛攵木，而不能拔毛发；云台之高，堕者折

储与扈冶，浩浩大瀚，不成隐仪揆度而通灿烂者。有未始有有无者，包裹六合，

况无道乎！且人之情，耳目应打动，心志知忧乐，手足之扌费疾？7、辟寒暑，

不知也而后能知之也。

而事复返之，是失之于本，而求之于末也。外内无符而欲与物接，弊其元光，而

求知之于耳目，是释其召々，而道其冥冥也，是之谓失道。心有所至，而神喟

与之同光者，遇唐、虞之时。逮至夏桀、殷纣，燔生人，辜谏者，为炮烙，铸金

得。施及周室之衰，浇淳散朴，杂道以伪，俭德以行，而巧故萌发。周室衰而王

奸刁钝忄，是非无端。孰知其所萌？夫水向冬则凝而为冰，冰迎春则泮而为水；

其神于灵府，而归于万物之初。视于冥冥，听于无声。冥冥当中，独见晓焉；寂

夫安其职，而处士修其道。当此之时，风雨不毁折，草木不夭，九鼎重味，珠玉

朴素未散，旁薄为一，而万物大优，是故虽有羿之知而无所用之。及世之衰也，

也。今将有大觉，然后知今此之为大梦也。始吾未生之时，焉知生之乐也？今吾

津润，洛出丹书，河出绿图。故许由、方回、善卷披衣得达其道。何则？世之主

辽廓，而觉于寂漠也。若夫俗世之学也则不然，内愁五藏，外劳耳目，

者，必有色于外矣。夫岑木色青翳，而蠃<疒俞>蜗，此皆治目之药也。人无

辩者不能说也，声色不能淫也，美者不能滥也，智者不能动也。勇者不能恐也，

能为害。当此之时，万民放肆，不知东西，含哺而游，鼓腹而熙。交被天和，食

则必无余蘖，又况与一国同伐之哉！虽欲久生，岂可得乎？今盆水在庭，清之终

动溶于至虚。而游于灭亡之野。骑蜚廉而从敦圄。驰于外方，休乎宇内，烛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