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母子[第1页/共2页]

六皇子尽力寻觅话题：“母后，我现在已开端研读四书五经。钱太傅常在父皇面前夸奖我。”

菘蓝淡淡道：“娘娘郁结于心，一病多年。和殿下母子冷淡，并不靠近。有甚么可担忧的。”

可惜，裴皇后的展颜如昙花一现，再无影踪。

相对而坐的母子两人，既未捧首痛哭，也未掏心置腹。两人相隔六尺，相对而坐。竟有一丝难堪。

暗里里“提点”裴皇后言行无妨，当着六皇子的面，焉能多言？

宣和帝是重武轻文没错，不过，为皇子们挑太傅，毫不肯姑息一星半点。这三位太傅，可谓朝中最博学的文臣。

公然，裴皇后神采突然温和，对着六皇子笑了一笑：“她比你年长五岁。我还是在她幼时见过她，十几年未见了，本日闲来无事，看一看她的画像解闷罢了。”

可贵母后表情这么好，和他说了这么多话。

青黛见菘蓝一脸笃定，错愕不定的心总算稍稍安宁。

别的两位太傅，别离是翰林院的顾掌院及礼部的周尚书。周尚书曾中过探花，顾掌院则是状元出身。

青黛悄悄咬牙，只得跪下请罪：“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青黛，你太鲁莽了。”菘蓝笑容一敛，低声责备。

六皇子心中高兴，笑着说道：“母后想见程表姐，易如反掌。让舅母领着程表姐进宫存候便是。”

六皇子早已风俗裴皇后的沉默，未曾留意到她神采间的非常，绞尽脑汁，说了很多趣事，想搏裴皇后畅怀一笑。

裴皇后微微蹙眉，目中的些许笑意敏捷消逝不见。

……

六皇子到底还幼年，不擅埋没情感，眼底很快透暴露委曲和失落。

青黛身材一僵，菘蓝已抢着恭声应下：“是。”

一边扯了扯青黛的衣袖。

裴皇后嗯了一声。

万一，裴皇后对六皇子和盘托出隐蔽……

六皇子没有泄气，又笑道：“大哥二哥四哥五哥都喜骑马射箭，可我更爱读书。父皇常笑我快成了小书白痴。”

以裴皇后的性子，对着六皇子，底子张不了口。

这是嫌他聒噪了。

她的目光，又飘到了窗外的海棠树上。

任凭菘蓝如何使眼色，青黛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青黛菘蓝一起叩首谢恩，起家后垂首束立。

菘蓝内心暗道不妙，一并跪下：“青黛一时口快，是为了娘娘的凤体着想，绝无他意。请殿下饶了她这一回。”

六皇子心中有些讶异，忍不住问道：“母后，她是谁？”

青黛咬咬牙，和菘蓝退到门外。

裴家人丁畅旺，裴皇后的庶妹有六个，各自嫁人生子。攀得上表亲干系的平辈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个。六皇子压根不清楚，另有这么一个程表姐。

六皇子又委曲又无法，神采怏怏地拜别。

裴皇后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情感，轻声道：“她是你四姨母的女儿，姓程，名锦容。自小便住在永安侯府。”

暖和好脾气的六皇子，此时板着小小的俊脸，也披收回凛然的威压：“你们两人，服侍母后多年，有功绩也有苦劳。此次我便不做计算。今后如有甚么刁奴欺主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丰富的门，顿时将门里门外隔成了两个天下。

在母后眼里，他还不如一颗海棠树！

青黛：“……”

六皇子鼻子一酸，挤出笑容：“既是如此，母后好生歇着，过两日，我再来给母后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