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母子[第2页/共2页]

这十三年来，裴婉如做着裴皇后的替人，一向未出不对，大半都得归功于菘蓝。

青黛菘蓝一起叩首谢恩，起家后垂首束立。

裴皇后嗯了一声。

十几年来，裴皇后被折磨对劲志低沉，早有死志。能撑到今时本日，皆因心中有程锦容这个牵挂。

不过，身为天家皇子，六皇子身份矜贵。常日住在宫中，极少出宫。便是偶尔出宫，也是御林侍卫重重保护随行。

可一眼看去，少女的面庞竟有些奇特的眼熟。

裴皇后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情感，轻声道：“她是你四姨母的女儿，姓程，名锦容。自小便住在永安侯府。”

青黛悄悄咬牙，只得跪下请罪：“奴婢多嘴！奴婢该死！”

青黛：“……”

六皇子没有泄气，又笑道：“大哥二哥四哥五哥都喜骑马射箭，可我更爱读书。父皇常笑我快成了小书白痴。”

再者，裴皇后也不敢透露真相。不然，奥妙一旦曝露，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六皇子和程锦容父女！

宫中几位皇子，个个不是好惹的主。好武尚武的皇子们，对身边宫人脱手不是甚么希奇事。

从血缘干系而论，确切是远亲的表姐弟。

任凭菘蓝如何使眼色，青黛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六皇子对早逝的“四姨母”裴婉如毫无印象，随口笑道：“本来是程表姐。”

菘蓝内心暗道不妙，一并跪下：“青黛一时口快，是为了娘娘的凤体着想，绝无他意。请殿下饶了她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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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皇后微微蹙眉，目中的些许笑意敏捷消逝不见。

六皇子又委曲又无法，神采怏怏地拜别。

以裴皇后的性子，对着六皇子，底子张不了口。

她的目光，又飘到了窗外的海棠树上。

青黛身材一僵，菘蓝已抢着恭声应下：“是。”

“青黛，你太鲁莽了。”菘蓝笑容一敛，低声责备。

裴皇后心中一阵刺痛。可心结已深，隔阂重重，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六皇子。她将目光移开，轻声道：“我有些倦了。”

六皇子有些不快，瞥了青黛一眼：“我和母后闲话，是不是也扰了母后平静？”

相对而坐的母子两人，既未捧首痛哭，也未掏心置腹。两人相隔六尺，相对而坐。竟有一丝难堪。

青黛有些泄气，声音又压得低了些：“你就一点都不担忧？”

在母后眼里，他还不如一颗海棠树！

一边扯了扯青黛的衣袖。

青黛：“……”

六皇子施礼辞职，回身时，忍不住看了裴皇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