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参差分两势[第1页/共2页]
顾清宁收回目光,背向而去,身姿挺直,语气坚厉,只回了四个字。
江弦歌哑然无语,转过甚去,故作不知。
江河川点头笑叹:“不不,嫂夫人此言差矣,长安城内就是有一家,我如何盼都没能盼到他家的聘礼抬进我江月楼。”
沈岚熙拭去眼角泪水,扶起她:“不……清宁,错的是我和你父亲……当年为了攀附卢家给你定了这门婚事……不想竟毁你至此……”
江弦歌淡笑点头,上马车坐入车篷,行动间,水袖轻摆,一卷残笺无声飘落。
宴席吃罢,最坐不住的顾清风先去前院筹措着点灯挂灯了,顾清桓与江弦歌随后也离席去院中长廊内看月作诗,顾清宁天然是陪到最后,又向双亲伯父叙过一轮茶火线辞职出前院去遴选灯笼筹办笔墨。
江河川是开茶馆的买卖人,年青时也同顾清玄普通是落魄墨客多次落第,只是顾清玄早得功名,便助他在长安城里立了足,故而与顾家的友情非同普通。因为老婆早逝,两家又靠近,以是每逢佳节都会受邀到顾家来共度。
玩够了他才收回短剑,笑话气喘吁吁的顾清桓:“哥,你真是文弱墨客一个啊,哈哈!瞧你怕的那样儿……”
顾清风正要答复,顾清桓先回道:“好……好多了,弦歌挂记了,江伯父也无需担忧,父亲只是小恙,已安然如常。”
面对才子的打趣,顾清桓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望她一眼,笑意内疚,持续在这句以后写下:“万众不如她。”
两兄弟正笑话间,影壁以后又走出去数人,一个声音传来,娓娓动听:“清风你莫笑话你二哥,这舞刀弄枪并非他之所长,但你能够写出如他普通的斑斓诗文?”
她提笔顿了一会儿,才发觉笺上最后一个字已写毁了,只得另写一张,把本来的这张叠起来放入袖间。
江河川在笺上写的是“家有淑女,佳婿难成。平生所愿,之子于归。”
江河川笑着点点头,与顾清桓对视一眼,了然于心。他迩来也听到了很多风声,以是内心一向挂念着顾清玄之事。顾清桓先迎他入正堂,又叮咛管家去晓得父母双亲。
沈岚熙喘气几声瘫坐在方凳上:“甚么时候……”
顾清宁双手支撑额头,似是回想起了多么不堪的事:“两个月之前……我觉得他会娶我的……这么多年了……我觉得,只要新皇即位,卢家事成,这婚约就会兑现的……不想卢家竟然……我真是愚笨!母亲,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千万不要奉告父亲……”
顾清玄得知老友已到就也利索地出了主屋,顾家母女两也到了正堂。顾氏佳耦落座,先由江弦歌向他们敬茶叙礼,后由顾家三姐弟顺次向江河川敬茶贺岁,一如往年,礼数全面而情义不怠,正堂内虽只要两家人却也其乐融融,加上顾清风的玩皮逗乐,席间总笑语不竭,合是最密切的一家团聚,共道贺事。
将近子时,顾清玄与江河川稍作醒酒出了厅堂,与世人聚在前院,各选了一个灯笼,在梅花笺上写下缄语福愿,置入灯笼下方悬着的铜球当中,系好红色流苏,如此等来年取下旧灯时还能看到本日所写之言。
听闻这二字,世人皆笑,顾清桓心上大喜,而江弦歌的笔触一抖,羞怯垂首。
沈岚熙只觉耳边一阵轰鸣,捂住了心口难以喘气,不敢置信地瞪着女儿。顾清宁心神大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