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业定 棋子弃[第1页/共3页]
三人边说边走已到书房门外的长廊上,顾清桓还欲言劝:“母亲……”
长安,天佑元年冬,大齐新皇即位以后的第一个上元节。
沈岚熙轻抚她的肩想欣喜她,她却俄然昂首,双手一把抓住母亲的手,眼中含泪,咬唇道:“但是母亲,我,我已有身孕……”
“吵嘴谁能用入玄,千复存亡体周遭。”
“母亲!”顾清宁与顾清桓大惊失容,赶紧去扶她,顾清宁暴躁地喊道:“快去请大夫来!母亲心悸病犯了!快去!”
十八岁的少年,一见兄姊就活出现来,虽说是生在官家,却总也没个正型,未及加冠之龄,恰好是满心的烂漫,随时笑闹畅怀,无甚顾忌,恰好是家里最讨喜的。他的师父是武林第一剑派河洛剑派的掌门人洪洛天,洪洛天另有一个身份――河洛镖局的大当家。洪家是洛阳的第二大朱门,提及第一也不陌生,便是世代经商富可敌国的沈家――他们的母亲沈岚熙便是沈家的大蜜斯,只是她嫁于顾清玄以后便与沈家断了干系,多年未有联络。
沈岚熙看了一眼他们俩,平和含笑,又转头望了下书房,但是没有任何难安神采,只问道:“这几天你们可曾跟他说过话?”
书房以后的长廊通向后院,院中西南角落有一小厅,屋门敞开,其间烛火透明,正对门之处有一四脚相连的木架,上斜有一方形木板,看似绣架却没有平常绣架那般清秀,更不见一针一线,有半人高,上面摊开了一大张图纸,纸上内容庞大,线条规整。一名年青女子一手执颀长毛峰一手摁着木尺,凝神功课,看似绣花,又好似作画,可笔下并不是鸳鸯或花鸟,而是工笔线条绘成的修建布局。
清算完以后,顾清宁与顾清桓一齐出了书房走向前院,他们刚踏入前院,就见顾清风从内里返来。
现在华灯已上,长安城内到处溢彩流光,唯独此处石墙灯影府苑深深,堂堂正二品户部尚书府,较之皇城内其他官邸侯府却稍显简朴,就连这佳节之时,还是门庭清冷。
正欲再落笔,却闻声门框被敲响,昂首看去,本来是二弟顾清桓,他神采降落,郁郁地唤了声:“姐姐……”
这便是顾家长女顾清宁,芳龄已过二十三,却尚未出阁,身姿尚可,面貌中等,明显是着湖色长裙腰身纤细的女子,但不见一丝婉约媚气,将手中一副尺笔使得如同匠人手中的刻刀那般矫捷流利。斯须,她停下来垂首静看案上的图纸,秀发从倾斜的肩头散落,柳眉微微一蹙,马上放下笔尺,将画了好久的图纸直接揉成一团掷于墙角的废纸堆中,又顺手在中间的架子上取了一张白纸摊开在本身面前。
他们佳耦俩联袂径直往主屋走,全然忽视方才被吓得不轻的宗子长女,顾清宁与顾清桓只好也无可何如地对视一眼,同时点头轻叹,笑了出来。
顾清桓顿时又添严峻神采:“会不会是卢远思用心气你?卢远泽但是向来把你当座上宾啊,更何况你还是他未过门的老婆,有甚么客人比你首要?”
顾清桓也帮手,只是触碰到冰冷棋子的指尖不由得颤抖,失神地说着:“当年他赠父亲这一盒白瑶玄玉的棋子以作合盟之礼……父亲向来当作珍宝来供奉……现在却……”他闭眼,攥紧棋子,仇恨道:“可见大祸不远矣!”
“……算计二十年,只得这一场成果?”他默想着,旧事历历在目,如何想都感觉讽刺,生硬冷峻的脸庞上不由闪现悲惨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