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开物 附录 谈天》译文[第2页/共2页]
日说一
伐鼓于社,君相之典故也。朱注以王者政修,月常避日,日当食而不食,其视月也太儇。《左传》以鲁君、卫卿之死应日蚀之交,其视日也太细。《春秋》:日有食之。太旨为明时治历之源。《小雅》:亦孔之丑。墨客之拘泥于天官也。
天形如蛋白,上有大圆之郛焉。日月灿烂未丽,其郛虚悬半际而行。夏至,太阳盛长,奋翼上腾,其程驭差高,其精光久延而不轻坠谢,以故迟之。迟之而又久者,百刻当中,昼几三分其二也。冬则阳气索藏,不能强睁而上,其程驭差下,其精光低垂而平视,故不能四十刻而为夜,盖捷径倦游之义也。形具右图。千载而下,四海之间,必有同心定论也。
今夫江山大地当中,严霜一至,草木残落,蠢尔百姓,蹙额憔颜,怨咨肃杀,而不知奇花异卉、珍粒嘉实,悉由此而畅荣。通乎绝处逢生、无中藏有之说,则六合之道指诸掌矣。
呜呼!日出非当场也,天枢下瞰,咸池上有光亮之穴焉,当其奋荡成形拂于泰山之表,业已数倍。是故东当泰山之冲,无有能蔽初日之形;西当乌斯藏、亚大腊之冲,无有能障日灭之状也。千载而下,东南西海之间,必有同心焉。
日说三
谓天不成至乎?太史、星官、造历者业已至矣。可至则可谈矣。若夫一天而下,群情纷繁,无当而诞及三十三天者,此其人可爱也。天有显道,成象两仪,唯恐人之不见也。自颠及尾,原始要终,而令人见之审之。显道如是,而三家者犹求光亮于地中与四沿,其蒙惑亦甚矣。汇合还虚奇妙,既犯泄漏天心之戒,又罹背违儒说之讥,然亦不遑恤也。所愿此简传播后代,敢求知己于目下哉!
日说二
古来以日行度数测天体,然日月出没之位,不知其为大圆之止极焉否也。其云东西二十万里,南北十七万里,东西恃日晷测之诚是,南北以度推一定有当也。
或谓:使月有按期,司夜永如望日,一如日之司昼,岂不美哉?曰:乾坤计之熟矣。日长司昼,月长司夜,则太阴、太阳终天隔断,永无汇合之期,何由还返虚无,而吐贞明于万古?惟月以无定而合符日之有定,此之谓天赋之体,非穷神知化者其孰能与于斯哉?
纲目纪六朝事有两日相承东行,与两月见西方,日夜出,高三丈。此或民听之滥,南北两朝秉笔者苦无主意耳。若果有之,则俟颖慧神明,他年再有培养而穷之。阅书君子,其毋以从何师授相诘难,则幸矣哉!崇祯丁丑初秋月,奉新宋应星书于分宜学署。
儒者言事应以日蚀为天变之大者,臣子儆君,无已之爱也。试以事应言之:主弱臣强,日宜食矣。乃汉景帝乙酉至庚子,君德腐败,臣庶用命,十六年中,日为之九食。王莽居摄乙丑至新凤乙酉,强臣窃国,莫甚此时,而二十一年当中,日仅两食。事应果何如也?女主乘权,嗣君幽闭,日宜食矣。乃贞观丁亥至庚寅,乾纲专断,坤德顺服,四载当中,日为之五食。永徽庚戊迄乾封己巳,牝鸡之晨,无以加矣,而二十年中,日亦两食。事应又何如也?
日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