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洪流[第2页/共4页]

地皇三年玄月下旬，在耿纯到达时，这片被王莽一分为二又改名“治亭”的地盘，已不复第五伦客岁赶赴濮阳借兵时的安宁。

可现在要去哪呢？彭宠道：“吾等都是筹算投太师。”

而前去无盐的路上，他们更遭到了很多股流民武装的攻击，依托劲弩击退，偶然候进犯他们的则是王师抄粮的小股军队，耿纯表白身份后，才获得保护，前去更始将军地点的无盐县。

脚下的黄地盘在微微颤抖，闷雷样的嗡嗡声也从远处传来，而近处的官军茫然无措，鬼哭狼嚎，震得人耳朵发麻，一模一样。

“瓠子决兮将何如，浩浩洋洋兮虑殚为河。”

眼下景象，无盐当然是去不得了，耿纯也只好稀里胡涂地和彭伯通一起跑路。

耿纯不由对父亲耿艾多了几分担忧，他客岁之以是承诺第五伦聘请，随他到冀州来，就是念着“狡兔三窟”，既然待在常安没甚么奔头，不如跟着第五伦，为家属在魏成郡再营建一个窝。

加上耿艾担负大尹的定陶，故乡宋子县，乃至于朔调的族叔耿况，他们的挑选很多，耿氏一族，不至于在乱世里没了去处。

“三天一小洪，五天一大涝，还种甚么地？”

毕竟和王师辩白是否为赤眉一样，本地人也能够遵循口音分歧，杀死统统外村夫啊！

度过白马津，复入东郡地。

“是太师麾下的兵卒。”彭宠大惊，等他与耿纯逮住几个朝他们撞来的溃兵一问，得知了令人骇然的事。

这些聚众求生的流民，一如水患，耿纯清楚地认识到，一旦他们完整失控，形成的粉碎将是难以设想的，届时不管家世殷实的富户，还是看似坚毅的坞堡，乃至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官府，都将在湍急的民潮中被冲毁。

果不其然，等耿纯心胸忐忑行至无盐县以西时，却见火线人头攒动，官兵没命地西边跑，边跑还边嚷嚷道：“王师败了，王师败了！”

而地平线上，澎湃大水亦在人头攒动，那是以泥土抹红眉毛的赤眉军，他们甲兵粗陋，他们毫无次序，却大家奋勇向前。

被水旱苛政来回折腾十余年的兖州流民，也被外郡人视为蝗虫，四周流散，现在或插手赤眉，或遁入魏郡被第五伦和豪强收编。

路上，亲眼目睹这统统后，耿纯对时下的局势更加了然。

耿纯就如许被迫裹挟着，异化在溃兵撤退，等到达无盐西数十里的成昌乡时，却发明奋勇抢先超出他们往西跑的更始将军后队，却俄然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更有人一扭头朝北方逃去。

川壅而溃，那是黄泛区流民积累了十多年的气愤，是异化了无盐上万冤魂的吼怒。

是故本日，耿纯仍然能见当初瓠子口堤坝边，淇园竹子一排一排地打下去残留的木桩，再填上土石和柴草为雍塞。

耿纯站在车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产生，一下子想起了甄士吏对他描述过，河决那天的场景。

早就听第五伦说过这两位打匈奴时，坑害友军有方，反击匈奴无能的事迹，但没想到这仗竟然打成如许，不知是真的笨拙，还是过分自傲。这是想干吗，中间着花么？

“我拽着一棵树活了下来，但新妇却再也没见着，大抵真是被河伯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