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魇[第2页/共3页]

“不必了。”顾昭轻叹。

天子的姿貌风仪，就算年青时也只能说是中人之姿，近年来又微微发福，愈发显得浑厚圆润。不过入宫仅仅数日，顾昭已觉出他是个暖和的人。对宫女内官，他绝少疾言厉色。就算他们偶有疏失，天子也不大计算，偶然乃至还会在宫监前面为他们粉饰，免除他们的惩罚。

天子瞥了一眼身边的棋盘，笑着道：“那恰好，皇后陪朕下盘棋吧。”

“从明天起，你留在我身边。”顾昭道。

顾昭点头：“已找了这么长的光阴，还是音信杳然，想来天意如此。今后不要再提起这小我。”不待紫笋说话，她又道：“你去换衣时，我已让碧涧去请阿爷过来。”

顾钧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声，只得谨慎翼翼地开口：“朱紫……”

紫笋正要说话，顾昭却先一步开口：“你淋湿了呢。”她指着紫笋肩上的一块水痕，暖和道：“快去换身衣裳，别受了凉。我叫人……叫人送姜汤过来。”

顾昭深吸一口气，终究落了子。只互换数手，顾昭就看出天子棋艺平常，下子时再无犹疑。倒是天子思虑的时候越来越长。

发觉到顾昭正在察看本身，天子微微一笑，放动手中的书卷：“皇后在家时都爱做甚么事？”

蒸腾的水汽为园中的亭台笼上一层迷蒙烟云。顾昭倚靠在窗台前，温馨谛视着檐前纷落的雨丝。

“朱紫召见，不知有何叮咛？”现在顾钧已不敢直呼女儿的名字，只能恭敬地躬身扣问。

待她回转之时，已有人将姜汤送至顾昭房内。顾昭神采安静，在看到紫笋时，乃至还能暴露和顺的笑容，将案上的姜汤悄悄推向她。

顾昭听完，想了一阵才道：“也就是说，只要我成太子的庇护人便能够了？”

然这以后，顾昭又沉默了。

“我入宫是为庇护太子，”太后叹道，“最后倒是我放弃了他。”

内官领命而去，大抵一炷香后，便稀有名宫人捧来了棋盘和棋子。

太后饮了一小口汤药后，才悄悄“嗯”了一声。

宫女还摸不准这位新皇后的脾气，有些忐忑地答复：“奴，奴婢叫张翠兰。”

一个月前，天子便下达了将册立顾昭为后的诏旨。因她已是将来皇后的身份，顾家不能将她再作顾家女对待。她的任何要求，在顾家都成了甲等大事。顾钧更是不敢有涓滴慢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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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坐下说话。”顾明表示紫笋退下，抬手道。

斯须帘帐微动，倒是白露闻声动静，过来检察：“太后？”

天子发笑：“令堂多虑了。皇后该不会觉得朕连本身的棋力都不晓得吧？棋院的待诏们也常常赢朕，朕也没惩罚过他们，何况是皇后？”他低头看了眼棋盘，却又忍不住悄悄感喟：“不过输得这么丢脸也未几见。”

未几时安神汤药送来。白露将药奉与太后。她看看四周，见守夜的宫人都在远处，轻声问道：“太后莫不是又梦见了……”

忽有一人自廊上疾行而来。那人身形纤细，显为女子。她仓猝移至近前，撑开手中纸伞，步出长廊，穿过庭园，走向顾昭地点之处。

两人对坐行棋。猜先以后是天子执黑。天子不假思考地落下第一粒棋子。顾昭不知天子棋力，拈子时很有些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