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梦魇[第1页/共3页]

顾昭应了一声，低头答复：“妾在家中时多与姊妹同处，学些女子应有之艺。闲时妾也喜好研讨弈棋。”

“甚么时候了？”太后问。

她说话时的断续，让紫笋发觉到她此时混乱的表情。

顾昭深吸一口气，终究落了子。只互换数手，顾昭就看出天子棋艺平常，下子时再无犹疑。倒是天子思虑的时候越来越长。

天子初时似有不解，半晌后却想起了甚么，笑着问：“是不是有人奉告皇后，和朕下棋时不能赢？”

“中宫……救我……救我……”浑身是血的青年拖着一条残破的腿盘跚前行，痛苦地向她伸手。

紫笋正要说话，顾昭却先一步开口：“你淋湿了呢。”她指着紫笋肩上的一块水痕，暖和道：“快去换身衣裳，别受了凉。我叫人……叫人送姜汤过来。”

顾钧等了好久都不见她出声，只得谨慎翼翼地开口：“朱紫……”

“不必了。”顾昭轻叹。

“太子当时的状况底子不成能为君，太后那样做并没有错。”白露道。

顾钧这才入坐。

两人对坐行棋。猜先以后是天子执黑。天子不假思考地落下第一粒棋子。顾昭不知天子棋力，拈子时很有些踌躇。

蒸腾的水汽为园中的亭台笼上一层迷蒙烟云。顾昭倚靠在窗台前，温馨谛视着檐前纷落的雨丝。

“家中姊妹这么多，”顾昭缓缓道，“为何恰好会选中我？”

她坐起家，惊魂不决地环顾四周，只见帘幕低垂，月华映照窗栊，清夜沉寂，唯闻草虫低鸣。

先皇后病中曾让人传信，说是思念家人，让家中在室的姊妹们入宫一见。顾昭当时便有迷惑，皇后入宫多年，与她们这些族妹并不熟谙，说驰念她们未免牵强了些。因着这层顾虑，顾昭入宫时非常谨慎，皇后问话她也只用套话敷衍。一众姊妹里，她应是相称平淡的一个，何故最后竟会当选？

顾昭有些吃惊，但顿时就收敛了神采，低头应了。

顾昭已回过神，对她暴露衰弱的笑容：“我没事。”

“没事。”她长长出了一口气，答复道。

顾钧细细与她分解：“陛下春秋正盛，后宫也不成无主，需求再立新后。先皇后担忧新后出自别家会对太子倒霉，因此哀告陛下，若她一病不起，应从她本家择立继后。先皇后并未申明挑选朱紫的启事，但以某平日察看，家中适龄女子以朱紫最为敏慧，恐怕也只要朱紫能够担负此任了。”

“皇后的棋艺非常了得呢，”棋至中盘，天子即便告负，“朕认输了。”

天子久不见她落子，忍不住出声：“皇后？”

白露柔声安慰：“太后不须如此惭愧。先太子的事怪不得太后。”

一个月前，天子便下达了将册立顾昭为后的诏旨。因她已是将来皇后的身份，顾家不能将她再作顾家女对待。她的任何要求，在顾家都成了甲等大事。顾钧更是不敢有涓滴慢怠。

太后饮了一小口汤药后，才悄悄“嗯”了一声。

顾昭忙站起家来。

一句话又让顾昭的心提了起来。

等天子分开后，她才看向那名宫女：“你叫甚么名字？”

“太子年纪尚幼，需求后盾。”

***

顾昭苦笑：“这是命，得认。”

宫人们为顾昭打扮时，她也正偷偷从铜镜里打量坐在身后的天子。

顾昭已瞧见了她，急步行至门前。翻开门时，那人已到门口，正将纸伞收起，向着空中挥动。附在伞上的水珠纷繁抖落。闻声开门声，她仓猝罢手，转过身来，恰是紫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