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屠城（二）[第1页/共3页]

她纳罕地昂首，惊诧的目光，俄而暴露一阵欢乐：“八mm，是八mm吗？”

我一阵欣喜忙向外冲，冲到巷子口，便看到一个熟谙的身影，浅粉色的大襟满绣了牡丹花，正急得扑在地上寻甚么东西。保护们亟不成待地劝止着：“三姨太，命都不保了，还顾甚么财帛？”

“姐姐，我们就躺在这里，装死人。”我们说着，还是蒲伏在死人堆里。三姨太因是将大氅落在了屋内，她瑟瑟颤栗着。

我才要起家，她一把抓住我的衣袖颤抖地喊：“不，我们，一起走。”

“我们老爷是大帅。”她笑笑自我欣喜着，我听得一阵心伤，鼻头更是酸涩。

枪声渐歇，更无了人声。暮色四合，冻云千里，冰寒的氛围中，仿佛吸口冷气都如刀扎喉咙。我们不敢动，待了一阵子仍没有声响，我望望头顶一线天，总不能在此冻死坐以待毙。我咬咬牙，深抿薄唇，悄声道：“姐姐等等，漪澜去巷口看一眼。”

“不，不，不是，我的帽子，我的帽子。”她爬在地上四下地接着暗淡的光芒寻觅，我一眼看到地上落的一个红色的虎头帽，忙奔去替她寻起，欣喜地奔去说：“三姐姐，但是寻这个？快，快起来。”

“mm年青，冻一时不要紧，姐姐莫推让了。”我尽力对她挤出一个暗澹的浅笑，她也不推让，趴在我身上覆了我，二人倍觉一些温意。

再看总督府的衙门口，大门大敞，横七竖八的尸身纵横，内心不觉一冷，总督府沦陷了。

“快走吧！”提刀的侍从们焦心顿脚地催促。我忙扶起她，只是三姨太双腿发软，已经难以快行。加上满地残雪结冰，路滑难行。

我更是一把拉住她，哑声问：“姐姐可认得回家的路？”

我扑在地上装死，也不顾了肮脏，倒在血泊中打个滚，让衣衫也染上污血。一手压了三姨太不准她转动，她倒也机警，惊得不敢出声。脚步声传来，公然有人走来，我一颗心提紧，身子竟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屏息，生生将那口气咽下，便感觉身后被重重踢了一脚。

却本来又绕回到原处。我一惊，慌然惊叫一声：“这路，刚才走过的。”

“砰砰砰”一阵枪响，火光一片片映红了傍晚的天空，烧杀号令声，前有杀兵暴匪，后无退路。我们两人如惊涛骇浪中失了方向的小舟，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情急当中，竟是带错了路！侍从忙护送我向回跑，恰逢避祸的人如潮流涌来，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哭喊声中，面前一片混乱的灾黎将我同侍从们冲分开来。

只这时，已是枪声一片大乱。我同三姨太躲进草垛中不敢作声，身下的积雪，颈后的彻骨北风，我们都是周身瑟瑟颤栗，她的手指紧紧掐住我的小臂，指甲深深地要陷进我肉里普通疼痛，那疼痛因惊骇变作了麻痹。她呜呜地哭着扎进我怀里说：“八妹，我可还能有命见我的宝儿呀？”

才行出不远，兵刃交代声，号令惨叫声不断于耳。

玉簪、金钗从我头上被狠狠扯下，撕扯头发时疼痛难忍，旋即身后又被狠狠踢了几脚，几小我骂骂咧咧了几句，大笑着拜别。

“他妈的！都是死人！”

她一下瘫坐在地，浑身瑟瑟颤栗。那一刹是入骨的绝望，是临死前的挣扎。她双目板滞，“不能，不能死在这里……宝儿，宝儿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