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相见欢7[第1页/共2页]
说罢便丢下几张交子,自作杯盘补偿,便扬长而去。
赵廷兰见七娘低头坐下,也不说话,只笑道:
家中年节时也热烈,再好的珍羞美酒,再妙的歌姬舞姬,又如何没见过?只是朱门以内,到处束缚,即使锦衣玉食,哪比得内里安闲?
七娘初有些活力,可见他风韵明朗,淡然处之的模样,却也只剩得些落寞。
“赵哥哥,筛酒!干!”
“五郎慢些,我们娘子打扮呢!”
赵廷兰忽举起盏儿哈哈大笑起来,这谢小郎君看着年青不经事,内里倒是个明白的。
“我并非嫌你!此为实话!只是你名声实在不大好,我有些怕。”
五郎那里理她,直闯了出去,见七娘直直坐在妆台前,猛黑了脸。
阿珠只点头道:
那二人闻声,忙服侍她将温着的醒酒茶饮了。醒酒茶味苦,七娘才饮一口便推开去。
“娘子还说呢!快些饮了去,昨日烂醉,偏要它才好。”
“我们回家。”
只是七娘年事尚小,琳琅方才所说“一辈子都毁了”的话,倒是不大明白。
七娘见琳琅满脸忧心,也垂垂忆起昨夜之事。
“五郎来了。”
方才还不觉,此时只闻得管弦四起,一派日夜笙箫的气象。文人骚人一时髦致,也在帐子、雕栏上作诗题词,再唤了歌姬吟唱。
“本就无甚可傲气,不过是世人多担待些!我如许的,书读不好,名声亦不好听,还总遭人嫌,傲气甚么?”
五郎亦看不过,纠起赵廷兰的衣衿便要脱手。
七娘自知犯了错,那里敢回身,只惭愧地垂下头。五郎摆摆手,阿珠、琳琅便也出去了,屋中只余兄妹二人。
说来也巧,五郎几人正被赵廷兰的人领着过来。猛见了二人模样,煞是讶异!
“赵家小子把我兄弟灌得烂醉!他才多大,哪经得起这些酒?”
五郎冷哼一声,用力推开赵廷兰,便也去扶着七娘。
“你是要闹到尊府去么?”卞大娘子劝道,“赵郎君随性惯了,想来也不是成心。若不是他,怕是现下也寻不得谢郎!方才路上不是说要谢他么?现在却又这般!”
“我的小祖宗,还是循分些罢!昨日不是王三郎周旋,怕已举家晓得了,娘子今后还如何做人?这一辈子怕也毁了!”
“不过一介穷墨客罢了!谢兄弟置甚么气来?”
现在她借着酒意,身态翩然,满盏满饮,涓滴无所顾忌。
现在想来,七娘愣愣的,也觉心不足悸。与陌生男人吃醉酒,放在何措置论也是不面子的。
七娘一时揪紧了心,五郎边进边道:
“怕还同我吃酒?”
“我们也没甚么可傲气的……”
当时上元节,女子好穿月光衣,插琉璃梳。座中满目浩然洁白,玉质晶莹,映托着点点月光,叫人不知天上人间。
五郎却冷眼看着,只厉声向七娘道:
七娘讪讪,也只得饮了。琳琅服侍她起家,一面只道:
“但是你家小娘子醒了?”
七娘又饮了一盏,举杯道:
却闻得七娘囫囵喊着:
听得门外环月的声音吃紧拦道:
她只觉脑筋昏涨,身上也有些酸。待看了半晌,青绡帐子、铜镜妆台、女红笔墨尚在,这才知是自家内室。
七娘是大夫人最小的孩子,自出世便是万千宠嬖,老夫人与大老爷自不必说,兄弟姊妹哪个又未几让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