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寻梅5[第2页/共2页]

只听七娘道：

陈酿看了七娘一眼，自知她要问甚么。南渡以来，她每日挂记的，可不就是家人的运气么？

两盏茶的工夫畴昔，三人又过一回话，见着天气不早，七娘与陈酿遂要起家告别。

陈酿方恭敬行过一揖：

说话间，陈酿与七娘方随他往内厅去。一时坐定，二人又将如何逃离汴京、如何渡船而来、为何传说七娘身亡，皆粗粗与赵明诚说了一回。

“你要问甚么，只要赵伯伯晓得，必然知无不言！”

七娘又看陈酿一眼，咽了咽喉头，刚正色道：

“想是老了，听人说话更加易感。”

陈酿见他性子萧洒不羁，也自点头应下，未几言语。

还不待他们说话，赵明诚倒是急了：

陈酿遂不再冒充推让。到底，有长辈照拂着，丫头服侍着，七娘畴前过惯了如许的日子，总会舒坦些。

陈酿见她久久不动，有些担忧，遂唤道：

赵明诚虽为长辈，只是初度相见，却不好相扶。

他又将七娘细细打量一番，骄贵纤柔之处，确不像个小郎君！

七娘看向赵明诚，惹他忧心，却也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她此来另有更要紧之事，那便是密查谢府世人的动静！

见她这等不幸模样，一身粗布衣衫，脂粉不施，赵明诚亦是心有不忍。他本是脾气中人，顷刻间竟也有些潸然。

一番故旧相认，几人只道可贵。赵明诚又问起他们何时到的江宁，又怨他们不早来寻他，心中非常过意不去。

既已相认，留他们落脚也是道理中的事。

“这孩子！要甚么吃的玩的，只同赵伯伯姑息是，那里学来吞吞吐吐的风俗？”

“若我所猜不错，这位便是七侄女的先生，太门生陈酿吧？”

“原是七侄女，快莫多礼，快莫多礼！”

她心下有些慌乱，也顾不得很多，端端地便朝赵明诚行了一礼。

“这幅卷轴，既是你与令尊所成，赵伯伯便物归原主了。虽天涯人远，见着画，聊寄孝心也就是了。”

“赵伯伯，谢氏七娘谢蓼，拜见赵伯伯！”

“七娘想着，赵伯伯既为江宁知府，不知，是否有我家人的动静？想那金蛮子残暴，我父母亲眷皆被俘北上，不免日日悬心。”

“赵伯伯，”她唤道，“七娘有些话，想要问一问。”

七娘是谢诜独一留在宋境的孩子，因着畴前交谊，赵明诚天然也视若珍宝。

七娘面上难掩绝望，只得讪讪作罢，低着头不再言语。

可七娘自有苦衷，只谨慎地看向陈酿。

“赵伯伯，如此叨扰，七娘心中已是过意不去。不过，却另有个不情之请。”

只见赵明诚看向陈酿，又道：

七娘见他行来，倒是有些慌，只蓦地退后一步。

仿佛，今后再未有一幅画，如本日这般谨慎相待。

“七侄女啊！陈小郎君虽是你先生，可现在你已及笄，到底存着分男女大妨。你要想见他，两院相邻，说见也就见了，也不费事。”

他忙回道：

赵明诚又揩了一回泪，只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