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第1页/共4页]
“就按一文二算,十斤多少钱?”
没等他把十几万石是多少斤算明白,虞锦已经跳到了下一问,步步紧逼:“南边买时贵一厘,卖给北边百姓时就得贵一厘了。而京中百姓八十万,一半是靠他家扶养,旁的小粮商都盯着他家的价,他家贵一厘,全部都城就涨一厘。”
冯三恪又扭转头:“你们装着通宝没?”
虞锦却瞧得细心,等冯三恪走返来,离那摊位有些间隔了,她才出声提点:“此民气黑。你方才的碎银是六钱半的,他却按半两整给你算了,贪了你一钱半。”
转头问:“爷,咱要多少?”
冯三恪怔住:“那……我找他要返来?”
“我都城有个老友,他是粮商,每回从湖广进粮,运回北边来。一趟动辄几万石粮,多时十几万石都是有的,一文一和一文二的不同,又是多少?”
他刚上手挑了俩个大的,坐着的那男人仓猝站起来:“你要多少斤我给你拿!不能本身挑,你把大的都挑走了,剩下的俺咋卖?”
“你说,该不该计算这一文半文?”
冯三恪点头,心说必定是不会返来的,脸烧得慌。
小贩把那碎银拿戥子一称,给冯三恪找回一块更小的碎银,并好几串铜板。他兜里的铜钱拿粗线穿成了串儿,五十个铜板串一串,几近把零钱找空了,才给冯三恪兑开。
他蹙起了眉,只当是找到了关窍,答虞锦的题目:“因为那人油嘴滑舌,会招揽买卖。”
虞锦问他笑甚么。
她到底是个女人家,脸皮还没修炼到家,出门行商这三年半也曾被人讹过几次,却很少归去掰扯,启事有很多:一来拉不下脸面;二来出门在外就得谨言慎行,不能与本地贩子起抵触;又因为手边带着一群人,都拿她一举一动当标准,虞锦不肯意在他们面前丢丑,被讹的那几次便只当拿钱买经验。
兑开了银子,他拿着铜板回了先前那大娘的摊位前,再一瞧,人家已经把菜卖完了,正筹办收摊呢。
冯三恪只能抬起生硬的腿往前走。虞锦几个都跟在他后边,不时低声嘀咕两句,更叫他手足无措。
之前他在村里住,哪用得着买菜?厥后经常呆在县里,也是为了做长工,吃住都在主家,当真是向来没买过菜的,便宜吵嘴全都不清楚。
虞锦一上午帮衬着笑了,此时脸都有些笑僵了,还要一本端庄地给他讲事理:“一样是卖生果的,六文四文与全数五文,卖完所得几近是一样的,可他卖不出去,差的是脑筋和嘴皮子。笑容相迎的人,总比板着脸的要讨喜,油嘴滑舌又不是坏处,心用在正路就行。”
冯三恪当真点头,把这话记在了内心。
一起走啊走,整条街都转了两遍,菜买了很多。刘荃甚么也没买,跟着他们到处转悠也不嫌累,一起只咧着嘴笑,嘿嘿嘿嘿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刘荃一怔,怕她不欢畅了,忙描补:“我不是阿谁意义,我意义是,我觉得财神爷都是像话本子里一样豪掷令媛的,你家竟然连几文钱的小利都要算明白,这……”
他说:“怪道我家一向攒不下钱,本来是不敷抠啊!我转头就与我爹说,财神爷出门都要装把秤呢。不过我爹好面儿,必定不干,他嫌丢人。”
冯三恪悻悻笑笑,放动手里的柳丁,两斤也不买了,走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