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午门斩马公子白 誓入临淄显风采[第1页/共3页]

周遭禁军面面相觑，皆敛声屏气，不敢出言讨情。

“可须为公子备回程之马？”徐寺人惊魂不决，半响后，方才想起此事。

姜白将脸上马血擦干，把剑掷于地上，道：“此马桀骜不驯，我早意屠之，至于马尸，赐于尔平分食罢了。”

世人闻言，恍忽之间又生忧色，西燕靠近东海，又有陇山之佑，兼具渔盐之利，海边之民常打渔为生，至于家畜，官方乃行供奉之事，常日少有食。

临淄大雪，飞雪皑皑，万物于冬尽藏，唯独那十丈高墙，耸峙当空，千古稳定。

姜白不喜不怒，走至一小校跟前，那小校值禁军伍长，戎腰佩剑，没等其回声，铜剑已被姜白拔出。

吕公之下，公子为大，谁敢与之对视？

“公子淮，公子同，公子川，今在校场蹴鞠，怎又来一公子？”

“公子！”世人竖戈站立，排成一列，恭敬施礼。

十五载春秋未曾回籍，更不见归期，莫说姜白，旁人观之，亦为之悲情而动容！

十五年前的刘诚之为一介都尉，现在已成边关大将，在军中威望甚高，仅次于大将军季玄，可谓军权手握，一呼百应之人。

青年跃上马来，捧起一柸新雪，往口中猛塞，整张脸冻得红通，嘴角发紫。

过城门，城内街道宽广，东南十余丈，一马平地，两侧瑞雪叠嶂，已有两尺见厚，奔马踏雪而行，不免马蹄打滑。

“无事，随军进城吧！”青年微吐一口气，收敛心神，策马扬鞭，朝临淄城飞奔。

世人丁中不说，心满可惜，公子重回故乡，触景生情，怕是万般哀伤，难以消遣。

“也罢，随你入宫。”姜白回声，刚欲随寺人入宫，百骑中走出一人，道：“公子莫忘一事！”

姜白侧目而视：“呼延将军所言何意？”

寺人见百骑来，一眼辨明那铜面青年乃西燕三公子姜白，遂行尊礼：“老奴见过公子！”

百余骑入临淄，有刘诚之将令在手，莫说守城将士，即算公卿大臣，也不敢禁止于他。

“三哥？”姜同咽着口水，看向姜川。

剑斩马头，滚烫的马血飞溅，落在青铜兽面上，照的姜白如一尊血人，戾煞非常！

今两国修好，鬼方裘又特准公子回朝贺寿，呼延单受令护送，公子纵使各式不易，亦不能于此人前重提旧事。

“莫不是久居北狄的公子白？”

恰逢吕公寿诞，北狄首级鬼方裘特准姜白入临淄道贺，以行多年未行之孝道。

“公子，火线便是临淄城了！”马背上，刘诚之对左边一青年恭敬道。

“公子？”刘诚之见他神情有变，不由低呼一声。

“三哥！”姜川不敢起家，频点头。

“民有柴米难，君有悲歌事，皆不易啊！”

马蹄飞踏，一行人横穿临淄城，一起无人反对，半柱香工夫便到了王宫以外。

刘诚之暗道不好，当年君上送子入北狄，归鬼方育养，世人了然，此举名为过继，实则为质。

徐寺人道：“林寺人三年宿世疾死了。”

现在公子白不但抢伍长佩剑，还于午门当众斩马，的确视宫训如无物，按律该当马上擒拿。

虽隔十数丈远，不见那人面貌，但能血溅王宫，禁军蒲伏不敢缉拿，唯公子白是也！

士卒忘乎以是，哪顾得很多，四五人围将上去，将马尸抬上肩头，趁着四下无人之际，送往膳房，以饱其辘辘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