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个傻子[第1页/共4页]
“君上……”
说到这里一顿,虞芥看了看安君的神采,续道:“自从宋姬翻开泰日商道以来,我安国便通过宋国与代邦交好,从代国采办战马以强国力,历经十年我安国战车近千,此时如果回绝代侯,马道必定断绝不说,且会失期于代侯、宋侯!”
一想到宋姬,便想到宋蛮子,安君神采一沉,脚步加快。
安君摆了摆手,对于本身阿谁傻儿子,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办,与其召到身前,还不如眼不见为净。细心一想,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这个傻儿子了,也不知是否与七年前一样,长得那么像宋姬。
阳光洒在青石阶上,将安君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长,像极了老巫官手中的蛇头拐杖。老巫官走在安君的影子里,轻声说道:“君上,小侯子一如既往,连宇宙与梦境也分不清,前些日子的谎言不敷为信。”
诸侯国中,巫官职位超然,若说众卿与诸大夫是国君的家臣,戴甲持戈闪现于外,那么巫官便是国君的影子,老是在埋没暗处,但却无处不在。他们不娶妻、不生子、也没有世袭的封地,将平生都奉献给了昊天大神,以及被神眷顾的一国之君,他们是国君最信赖的人。
“嗯,按例行事。”
众卿、大夫在内心一阵策画,纷繁劝道:“齐侯远,宋侯近,君上三思!”
“何为不知其始之所至?”
“罢了!”
姬姓侯族后辈,所丰年满三岁尚未及冠、结婚者,除了阿谁傻子外,都居住在少台宫中。
烦复不见起伏的声声响在凉亭内,软绵绵的节拍摧得人昏昏欲睡。
安君转过了身,在回身的那一刹时,他脸上的神情极其奇特,既有如释重负,又有弱不成察的绝望,冲突而庞大。
“或许是装傻?”安君的眼神锋利起来。
便在这时,老巫官柱着蛇头拐杖在一名宫人的搀扶下,潺潺危危的走了过来。
男孩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想了一阵,霍然昂首,答道:“梦里有长有短,长时多为恶梦,短时多为好梦,好梦恶梦固然都是梦,但我却不知它从那里来,也不成以节制它的是非,如果我晓得了,能够节制它,那就只做好梦,做,做一辈子……”
“君上!”
阳光穿廊投影,斜斜的射在四方院落中,在那老槐树下端端方正的跪坐着一群小孩,正在点头晃脑的读书,大的约模十来岁,小的只要三四岁,他们都是安国的侯族后辈,年及三岁便需在文修院跟从巫官一起修文、学史。待到八岁,如果国君的儿子则要分开文修院,前去与安邦交好的诸侯国做质子,此举,又称侯子游学。
院门口,安国上巫管叔度已经老得不成模样,皱纹像蜘蛛网普通爬满了脸,背驼得像老树虬枝一样弯,眼角与嘴角也充满了灭亡斑。
花着花落,潮涨云起,一年又一年。
老巫官精力还好,体力却大不如前,在安君身后追得扑爬滚打,几乎一个出错滚下石阶,幸亏被身边宫人一把给拉住,不然,这老而不死的老巫宫怕是就此交代了。
伐杞之战,宋国得了杞国三座城池,安国却只得了三十里荒地,不但如此还孤悬于外,与安国本土隔着一条河与一个小召国。那边紧临着杞山与东海,山中多盗贼,海中有海贼,以安国现在的国力,固然吃下来了,却难吞进肚子里,只能遵还是例,束之高阁。这类隔国分地的手腕,宋蛮子已经干了不是一回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