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回[第2页/共3页]
宜芝早见惯了她这阿姨兼继母干脆半日也说不到话点子上,只得耐着性子问道:“本日又是出了甚么事,让母亲哭成如许?”
宜芝拿了帕子替她擦泪道:“昔日凡是母亲有所需,我都是一一的应了,从没不顾着母亲的,只是母亲还能靠着我多久?我最多再在这府里呆上一年,终是要离了这里的,当时母亲再有了事又找谁来相商倚靠。便是求老太太替母亲做主,老太太年龄已高,也不能替母亲做一辈子的主,母亲是老爷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娶进门的正室夫人,凡事总得本身立起来才是!”
宜芝一听就晓得这必是柳姨娘眼气身为嫡女可得的公中那一万两银子嫁奁,且身份面子高贵了,不管是将来讲亲还是袭爵都有很多便宜之处,倒也不是就看上了四太太那么点子嫁奁。便问她继母道:“那母亲的意义呢,是答允还是不答允?”
“铵哥儿那混小子,他害了我的儿子,现在倒想让我认他做儿子,好得个嫡出的名份,我,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这起黑心烂肺的下作胚子如愿!好孩子,母亲少不得又要再烦你一回,你去跟老太太说说,这等大事不管如何总得老太太给我做主才是!”
宜芝听了笑道:“母亲放心,便是老爷想如许做,族长伯公却最是个谨慎的,他必不会由着老爷胡来的。这不是另有两三日的工夫吗,待我再想想还能有甚么别的体例。”一面又好言安慰了她阿姨半日,方才归去。
四太太听了,也知她说得有理,半日无言,只是扯着帕子哭道:“我也晓得此时原是不该去烦老太太再操心的,可这府里,我除了找你做个依托,再求老太太替我做主,我又还能去求谁呢?”
四太太嘟囔道:“你只说叫我立起来,可这女人出嫁从夫,老爷又是那么本性子,只一心偏袒小妾庶子,从不给我半分面子,可又要我凭甚么去立得起来?远的不说,只说面前这事,老爷定要把那两个孩子记到我名下,我又该如何对于?”
宜芝又想了一回,道:“不管如何说,老爷既要办成这件事,或是要母亲在族长前亲口答允把那兄妹俩记到名下,或是得写一纸文书申明此事。不管哪一种,母亲都不睬他,看他还要如何再包办下去?”
四太太僵在那边,足足呆愣了半日,方才想明白四老爷说的那些话是个甚么意义,顿时就开端失声痛哭起来。她房里的丫环们早见惯了她三不五时的就淌眼抹泪,只当是四老爷又给了她气受,早不当一回事儿了。厥后见她饭也不吃,还是不住的哭,比起昔日的哭法又短长很多,这才有些慌了,忙差了一个小丫头悄悄的往煦晖堂去请大蜜斯宜芝过来。
“以此为鉴,是以当时候的家谱订正是极严格的,自北秦今后,渐许各家自行修录,因而如这等点窜记名之事也便常见,只要得了嫡母的同意,偶然便连官府晓得了也不会究查的。但多数只是将女儿记到嫡母名下,一则既无涉家属宗支世系传承,二则记名为嫡女也是为了今后能说得一门好婚事,于家属中也有些助益。只是这记庶子为嫡子者,倒极是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