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回[第1页/共3页]
宜芝嘲笑道:“只怕老爷是担忧铵哥儿庶宗子的身份便是以长立嫡,将来袭爵时也还是比不过铭哥儿的二房嫡子身份。”
宜芝拿了帕子替她擦泪道:“昔日凡是母亲有所需,我都是一一的应了,从没不顾着母亲的,只是母亲还能靠着我多久?我最多再在这府里呆上一年,终是要离了这里的,当时母亲再有了事又找谁来相商倚靠。便是求老太太替母亲做主,老太太年龄已高,也不能替母亲做一辈子的主,母亲是老爷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娶进门的正室夫人,凡事总得本身立起来才是!”
“如果家中只要一个庶出的儿子,何需求不认亲母反去记到嫡母名下呢?如果家中有好几个庶出儿子,偏记了个小的为嫡,那为长的岂有不闹起来的,告到官府,便是要被判徒一年。我感觉四娘舅想要行这记名之事,多数是为了二表哥的,姐姐无妨就把这则律法奉告四舅母,也好让四娘舅晓得原不消如此费事的。”
“铵哥儿那混小子,他害了我的儿子,现在倒想让我认他做儿子,好得个嫡出的名份,我,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让这起黑心烂肺的下作胚子如愿!好孩子,母亲少不得又要再烦你一回,你去跟老太太说说,这等大事不管如何总得老太太给我做主才是!”
四太太听了,也知她说得有理,半日无言,只是扯着帕子哭道:“我也晓得此时原是不该去烦老太太再操心的,可这府里,我除了找你做个依托,再求老太太替我做主,我又还能去求谁呢?”
四太太僵在那边,足足呆愣了半日,方才想明白四老爷说的那些话是个甚么意义,顿时就开端失声痛哭起来。她房里的丫环们早见惯了她三不五时的就淌眼抹泪,只当是四老爷又给了她气受,早不当一回事儿了。厥后见她饭也不吃,还是不住的哭,比起昔日的哭法又短长很多,这才有些慌了,忙差了一个小丫头悄悄的往煦晖堂去请大蜜斯宜芝过来。
待看清宜芝神采,不由搁下笔起家问道:“姐姐但是有甚么烦难之事,怎得眼中尽是笑容?”
宜芝想了一想,点头道:“还请母亲恕罪,我是不会去跟祖母说的。”
宜芝气得忙道:“我但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胡涂人,又何曾抱怨过母亲?老爷的为人行事我这个做女儿的再没有不知是个甚么模样的,最是个牛心孤拐,不顾我们死活的,这那里能怪获得母亲头上。再者我也并不是要撇下母亲不顾,只是母亲也想想,祖母前几日才被老爷气得大病了一场,当今还在卧床保养,那日太医说了,祖母此后是再不能动气的,如果我再去说了这记名之事,万一又惹祖母动了气,伤了身,岂不是罪恶,又如何对得起祖母平日看顾我们之情?母亲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我天然是不答允了!他兄妹俩自小又没有养在我身边,奉养我如母,虽只是个庶出,就仗着他们生母得宠,向来不把我放在眼睛里,除了每日晨起存候是再不到我这正房来的,便是这晨昏定省也经常找了个借口不肯过来。我略说上两句,老爷便冲我吹胡子瞪眼标发脾气,如果再把他两个变成嫡子,这院子里可另有我的活路?”
“更何况,当日若不是阿谁坏小子受了他娘的挑拨用心冲撞了我,把我绊倒在地,害我一个已成形的哥儿硬是给掉了。我说了他几句,他反诬赖我说是我目睹就要生个嫡子出来,看他这个庶宗子刺目,想关键了他,真是冤枉死我了。偏老爷还拿他的话当真,不说不幸我掉了儿子,反倒说我不慈坏心眼,今后再不到我的屋子里来。只不幸我又是落胎又是着了委曲气怒,把个身子也废弛掉了,又讨了老爷的嫌,这么些年竟再没有过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