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最后的师徒会[第1页/共5页]

李斯忙放下水杯，谦虚地说：“不敢，只不过做了秦国的廷尉。”荀子说：“廷尉已经不小啦！九卿之一，掌管刑狱，官员和百姓的存亡大权都操在你的手里。”

“是！”李斯顺服地想听荀子一统天下以后的策画。

毛亨感慨：“咳，教员的平生也难呀！他四周寻求圣王，想帮手圣王停歇战乱，使天下一统。可碰到的尽是些庸碌有为、昏聩无能的君王，使他很悲伤。”

“等等！”荀子叫住李斯。

李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韩非之死会使教员和教员的弟子都如许对待他。他仓猝解释：“韩非之死，并非我的错误……”

面对教员和当年本身的门生，另有他没有见过面的师弟，李斯感到委曲，难以明心。他痛苦地为本身分辩：“教员！……毛亨！……我敢赌咒，对于韩非师兄，我决无妒贤嫉能之心。是他回绝了秦王，不肯为秦国效力；是他为保存韩国，而反对秦国的一统大业；是他频频上书，诽谤秦国挞伐诸侯的打算。韩非师兄之罪，以秦律该当车裂，是我顾念同窗之情，亲送毒药给他，保全了他的尸身完整。李斯对于韩非师兄，我，我是问心无愧的呀！”

李斯还要为本身辩白。毛亨再次打断他，仇恨地说：“教员看重你，辛辛苦苦实心实意地对待你，临别还赠给你亲手绘制的麒麟图。可你这个教员看重的好门生却一走二十多年，连封信也没有见过你来，你的诚信在哪儿？你的知己在哪儿？”

李斯冲动地手拍前胸，说他的确写过信，他勇于对天盟誓。

荀子说：“天下一统以后，要做的事情很多。最为首要的，只要一条，就是珍惜百姓。马车惊了，君子就不能安然坐在车上。老百姓要抵挡朝廷了，君王就不能安在其位。要想使同一的国度长治久安，任何体例也不如珍惜百姓。这一点你要牢服膺下。”

荀子问：“你是随秦军到楚国来的吗？”

李斯崇敬地答复：“感谢教员的赠言，弟子必然铭记在心。”

荀子又问：“秦国平灭了燕国、齐国，六国就灭尽了，天下便真正要同一了。你身为秦国的栋梁之臣，可作何想呢？”

毛亨说：“我是邯郸人，与教员是同亲。一听教员说到死，我就心伤，就惊骇。”

荀子半含调侃地说：“李斯呀，你在秦国做大官了？”

李斯说：“没有教员的教诲，门生难有本日。”

“不不，我讲的那些全然无用！”荀子决然否定。

夜深了，毛亨和陈嚣下楼来，回到本身房中。毛亨说：“教员明天的话，说得我内心很难受。”

李斯正在难堪，忽有两个军人将阿仲抓来带到李斯面前。李斯驯良地问：“喂，你可知荀老夫子住在那边吗？”阿仲对秦兵心存肝火，答复不晓得。李斯说，他是你们的县公呀！阿仲仍然没有好气，说荀县公罢官已经十五年了。

李斯不再说甚么。他感到这里统统的人都不能谅解他，更不睬解他。他的心凉了，也沉着了，走到陈嚣面前，说：“陈嚣师弟，教员老了，这些年你受累了，也吃了苦了。”

荀子问：“你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做甚么呢？”

荀子有些惊奇，他让正在伏案写简的毛亨去看。毛亨起家出了屋门，走过院子，将大门翻开，瞥见门外身穿官服美髯超脱的李斯，一时也难以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