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入宫（上）[第1页/共4页]

果不其然，那宅前的门上挂着锁，内里的人都不在。这是从未有过之事，我心中了然，他们必是去动手了。

辽东到雒阳的路程，不成谓不远。这些日子，我留意刺探辽东方向路上的动静，全无涓滴风吹草动。五万人的行动，竟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气，的确细思极恐。

跟他那些本家的人比起来，皇太孙倒是纯真得特别。

我放下心来，给了店东人两个钱，拿着烧饼走开。

不过这也只是暂定, 公子、沈冲和范景道分歧以为, 现在朝廷局势未稳, 变数颇多, 还须待统统定下才好定夺。故而二人且留在这田庄中为好，待得局势了然再行商讨。

回雒阳的路上，我将马车赶得缓慢。

“你既然可为元初与逸之帮手，圣上面前当亦可有些用处。”她说，“虽圣上乃天子，其命有定命，不为凡人摆布。然现在已是危急之时，你既有通天之能，想来亦可为平凡人不成为之事。”

我没有跟上，对公子道：“公子，我驾这车马自回雒阳去。”

我内心担忧着曹叔，幸亏城门的保卫只查出不查入，进城时并未碰到停滞。我一起赶着马车，到了槐树里。

如许的事，不管成败，只怕他们一时都不会回槐树里，在此处久留倒是无益。我只得分开，归去等动静。

在他们施礼以后，皇太孙忽而道：“桓侍郎, 云霓生可留下么？”

等了等，公然，长公主展开眼，看着我：“霓生，你到太极宫去。”

“我不在之时，可有甚事？”沈冲问他。

皇太孙看着他，点头：“如此。”

“那些侍从无人问起？”他又问。

这并不出我所料，我应了声，进了门，往长公主院中而去。

讶然转头，却见皇太孙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中间。

我当然晓得她这般说不过是空头承诺，好让我放心卖力，而天子万一不好，我会如何，那便是不好说了。

这天然是真相，当初议定下策之时，我就已经与长公主言明，让她早做弃取。

长公主看上去甚为坐立不安，看到我，抱怨道：“你怎现在才返来？”

“如何帮手？”

老余笑笑，道：“他们得了公子的酒肉，又有暖房憩息，偷懒还来不及，怎会来问？”

如果不消我来破就好了。

我愣了愣，忍俊不由。

“便是你那些翻墙下药之术。你昨夜来去如风，行事全然神出鬼没，我当时便想，将来定要学到。”皇太孙道。

长公主叹口气，道：“我忧心的就是此事。圣上服药以后，确切有了转机，可规复迟缓，连蔡太医亦没法说清今后会如何。就算他可规复安康，若不得及时，恐怕亦只要下策……”长公主说着，神采深深忧愁，靠在凭几上，闭目揉着额角，“秦王一旦入宫，岂会留圣上。”

我又问：“不知豫章王那边如何？”

“秦王自海路而来？”

“我方才说的是帮手。”皇太孙道。

“自是真的。”我说，“殿下为何问奴婢？”

“……那天孙虽年幼，亦是心高气傲之人，现在虽困于囹圄，却岂是任人摆布之辈。那强盗还未近前，他已喊将起来。”俳优用槌“咚”地击一下鼓，双目圆瞪，“我乃嫡传世子，虽被奸人诬告受拘至此，然若要科罪，唯圣高低诏！尔等何人，竟敢无事国法，弑君谋逆！”他又击一下鼓，“那些强盗岂听他的话，未待说完，一人已箭步上前！只见白刃进红刃出，那天孙捂住腹部口吐鲜血，斯须，即倒地不起！”他再敲一下鼓，长叹，“不幸那王妃，白发人送黑发人，抱着尸首哭得肝肠寸断，已是有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