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遮胡(下)[第3页/共3页]
“恰是。”我笑笑,“我自幼受教,不管读书识字,皆祖父亲身传授。”
说来悲伤,荀尚对沈冲非常虐待,闻知他没有贴身侍从,当日便给他派了两个手脚勤奋的小卒,我便再也不必服侍他起居了。这导致我再也没有了独处的借口,只能在公子去找沈冲,或者沈冲来找公子的时候才气见他。
“是何名姓?”
托这大捷之福,我的买卖也蒸蒸日上。雒阳来的那五百骑卒跟着公子平白蹭了功绩,皆是欢乐鼓励,奖饰我算卦灵验,新老主顾络绎不断。不过我心中还牵挂着别的事,趁公子去议事,也推委了求卦的人,走出门去。
“果险关也。”沈冲骑在顿时望着,不由赞叹道。
遮胡关位于凉州东北,曾是抵抗胡虏的流派,故名“遮胡”。前朝以来,中原陵夷,河西的西鲜卑和羌人垂垂势大,侵袭凉州,遮胡关亦一向落在了西鲜卑手中。
如桓瓖所言,攻城甚为顺利。
没想到他竟然揣摩过我,还晓得祖父,这让我又是高傲又是心旌泛动。
我笑笑:“我无事可做,四周逛逛。”
到了屋里,只见公子已经坐在结案前。
“如此,”沈冲亦浅笑,“你祖父必是个才学出众之人。”
沈冲和公子皆讶然。
公子点头:“对秃发磐切不成粗心。你可还记得在雒阳时,谢公子所言?前凉州刺史程靖与其交兵时,便是为疑兵所诱,冒进被围,乃至得胜。”
“哦?”公子道,“此事若确实否?”
“你说那些做甚。”宴后回到居处,桓瓖无法地对公子道,“他是主帅,定策天然是他,你当众质疑,难道拂他脸面?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遭他面斥。”
“那边去不得。”他朝我挥挥手,“将军有令,不得近前。”
军士道:“便是鲜卑人的乱葬岗,埋的都是新死的人畜尸首,说不定是得疫病死的,草草埋了,隔着两三丈都能闻到臭。”
“你若不想做主簿,奉告家中便是。”他在案前坐下,从我手中拿起一册正归整的文书看了看,意味深长,“家中想必乐意之至。”
桓瓖道:“一定。”
“渎职?”桓瓖笑起来,“你一个主簿,有甚职可渎?是丢了文书还是忘了记将军用膳吃了几口肉?”他拍拍公子的肩头,“劝你想开些,我等既为叨光而来,便循分些,每日吃吃喝喝等着回雒阳。如荀凯那般敢在将军帐中猖獗言语的人,乃真为建功而来,方才有职可渎。”
“你在此处做甚?”沈冲问。
沈冲道:“元初也是出于职责。”
我笑了笑,道:“本来如此。”
可惜走未几时,公子的一个侍卫跑来找我,说公子返来了,让我畴昔一趟。
荀述公然没有再等,辎重运抵以后,随即攻城。
我想我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约莫也不是甚么端庄人,竟晓得了这么很多。
世人闻言,无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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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看了看那破庙,道,“此处非安稳之地,你莫久留,随我归去。”
荀尚领兵两万余众,陈兵关前,势在必得。
我并不喜好公子以外的人对我指手画脚,不过沈冲例外。因而,我顺服地应一声,跟沈冲往回走。
越是如此,我越是兴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