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遮胡(下)[第2页/共3页]
古旧的关城内,到处是繁忙之景,纠集到此地的兵马和辎重熙熙攘攘。石燕城就在三十里外,世人都晓得遮胡关既不费吹灰之力到手,雄师必定要一鼓作气持续攻打,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偷瞥着他的脊背,心中长叹,前人和鲜卑人都这般懒,也不晓得将这个关城做得再大些。那样,我能陪他走到早晨了……
知名书中提到过此中两三次战事,不过说来风趣,那知名书中所述之事,别处皆无从可见。我来到河西以后,曾用公子的职务之便,翻阅各处文书的记录,出乎料想,对于知名书中所提之事并无只言片语;我也曾向熟知遮胡关的军士和领导探听,亦无人晓得。
我以为他这话非常真知灼见。祖父听到也定然欢畅。但做人总要谦善些,特别是在快意郎君面前。
公子望了望,道,“若鲜卑人死守,只怕一场恶战。”
关城中的鲜卑人早已逃光,众军士喜气洋洋,荀尚在将官们的簇拥下登上城头,望着北方的苍茫之景,神采冲动:“自前朝以来,遮胡关沦亡虏手已百余年矣,今重归我朝,同沐圣恩,吾辈之幸!”
公子点头:“对秃发磐切不成粗心。你可还记得在雒阳时,谢公子所言?前凉州刺史程靖与其交兵时,便是为疑兵所诱,冒进被围,乃至得胜。”
沈冲看我一眼,笑笑,不再扰他,起家而去。
“如此,”沈冲亦浅笑,“你祖父必是个才学出众之人。”
世人闻言,无不动容。
我猎奇道:“如果得疫病死的,为何不烧了?”
“你说那些做甚。”宴后回到居处,桓瓖无法地对公子道,“他是主帅,定策天然是他,你当众质疑,难道拂他脸面?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遭他面斥。”
这是至心话,我觉得,他确切没有想错。
“恰是。”
公子一愣,将文书接过,翻开。未几,目光定了定。
“你在此处做甚?”沈冲问。
我说:“或许秃发磐果然已无抵挡之力。”
“你在宴上所言,实在甚为有理。”沈冲收回,道,“只是将军大胜在望,你无凭无据,如何信你?”
“云重。”
我并不喜好公子以外的人对我指手画脚,不过沈冲例外。因而,我顺服地应一声,跟沈冲往回走。
“哦?”公子问,“荀凯是何职务?”
桓瓖道:“将军早已派细作混入鲜卑溃兵中刺探,回报说秃发磐不在遮胡关。传说他身染沉痾,已撤到了石燕城。遮胡关守军不过数百,皆老弱之兵,已是民气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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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理直气壮:“我既为幕僚,有所疑虑自当据实陈情,岂可因脸面之事而吞声渎职?”
沈冲来到,看看堆了一地的文书,毫无不测之色。
公子非常不平气。
我跟着公子去看,远了望去,只见此地为一道山梁阻断,关城便占有在独一的山口上,两侧峭壁连绵,横亘南北。遮胡关外往北三十余里,便是秃发磐的伪都石燕城。
沈冲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他,公子没有接。
公子迷惑地看着他:“你安知?”
“何必良策。”桓瓖说罢,指了指关城上,“你二人看那城楼,可见得保卫?”
“恰是。”我答道。
“你觉得将军未曾这般想?”沈冲道,“他派标兵追踪溃军,从无间断,然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