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遮胡(上)[第2页/共4页]
我猜得不错,公子终究赶到河西时,战事并未结束。
公子道:“父亲亦尝与鄙人提过旧事,称将军乃赅博豁达之人。”
路上,一个小卒唐安问我。
“确是如此。”桓瓖笑了笑,“荀校尉追击数百里,兵不血刃,实可喜可贺。”
凶吉之事是这一起上被问得最多的,我想了想,这倒也无甚难处。
我哂然,道,“恰是。”
沈冲道:“将军治军有方,将士去处有度,士气昂扬,观之实为奋发。”
世人一惊,忙问:“何意?”
唐安挠挠头:“可我无甚财帛。”
沈冲则讶然:“这般涣散,将军竟不睬会?”
公子问:“你一个押运粮草的司马,也可上阵追击么?”
我表示他噤声,道:“天机不成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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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公子是文职,如何上阵?”
公子追逐上雄师时,荀尚已将鲜卑人逐出凉州,并打到了前朝以来一向沦亡虏手的遮胡关前。
如我所想,他比公子年长,胸膛也比公子更宽。我将巾帕蘸湿,放在他的皮肤上,不紧不慢地游弋,看着光滑而柔韧的皮肤在水痕下微微发红。常常如此,不知是气候过热还是我心跳太快,总感觉耳根在烧。
此言出来,帐中世人都暴露惊奇之色。
公子正色道:“王师势无可当,叛军一触即溃,实为可贺。然鄙人听闻战报时,想起一事。秦王帐下长史谢浚,曾与鄙人提及秃发磐,说此人生性狡猾,善用疑兵。将军虽大胜在前,然仍须防备敌酋狡计,惟愿将军考鉴。”
青玄望着我,满脸打动。
沈冲看着我,浅笑,“如此,怪不得你甚是手生。”
我算卦之事早已不是奥妙,桓府给公子派来的侍卫们跟青玄一样,都是个大嘴巴,我那点故事早被他们传开了。不过,在我装神弄鬼的打单下,我是女子的奥妙仍然保守着。行伍之人大多坚信鬼神,一起以来,那五百骑卒差未几个个来找我算过,我攒下的钱也很多,都放在了公子的马车上。
“传闻元初从不让人服侍贴身之事?”他说。
公子听着,微微皱眉:“这么说鲜卑是一起败退至此?”
唐安指指身后几人,忙道:“我等凑二十钱算一次,如何?好些人说此去说不定会上疆场,我等就想问问,凶吉如何。”
“你是未曾见我等追击时的盛况。”他非常神情,“那些鲜卑人退得似避祸普通,金饰产业丢了一地,另有人捡到了秃发磐的金牌。我等一追便是数百里,若不是那些军士总忙着捡,贻误机会,秃发磐早已被活捉!”
我说:“如此,公子须得先找到鲜卑人。”
宴上,除了沈冲,另有一些幕僚和将官,桓瓖也在场。战事顺利,帐中氛围非常和乐,几个贵胄出身的幕僚乃至如在雒阳时普通谈笑风生。
“嗯。”我说。
公子点头,望着远处的山峦,如有所思。
“这般情势,不全胜还可如何?”桓瓖说罢,遗憾道,“你二人还是来得迟了些,若与我一同来到,功绩簿上还能添些项目。现在鲜卑人一打就逃,这些日子虽追得痛快,却劳而无获。打过遮胡关便是石燕城,鲜卑人如果再这般退畴昔,便要遁入大漠,寻也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