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遮胡(上)[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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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凱面色微变。
传闻是鲜卑人俄然得了疫病,人畜暴亡。荀尚得了动静以后,即派细作刺探,返来后说鲜卑人那边有很多新坟,还看到多量未及埋葬的牲口尸首,有的烂在野地里,有的堆在坑中燃烧。
“霓生,我等乃为护送桓公子而来,那主将是……”唐安不由地朝公子那边看去。
“传闻元初从不让人服侍贴身之事?”他说。
“你在府中也经常奉养元初起居?”过了会,只听沈冲问道。
世人皆笑。
只见他脸上带着些酒气,不无讽刺:“敌寇自凉州败退以来,常常交兵,皆望风而逃。我等追了数百里,不过是为决斗。若真如主簿所言,此乃诱敌之计,倒是恰好!我等巴不得他们莫再似个妇人般东躲西藏,出来决一死战岂不痛快!”
回到住处的时候,公子非常亢奋。
我看到桓瓖翻了一个白眼。
“这么说,王师全胜在望?”沈冲道。
我指着地上的铜钱,道:“下卦为坎上卦为坤。坎者,行险也;坤者,顺利也。”
只要一件事遂了我的情意。
此言出来,帐中世人都暴露惊奇之色。
“那……是福是祸?”唐安问。
“如何?”唐安严峻地问。
荀尚还未开口,只听一人忽而笑道:“狡计?“鲜卑大疫,那些人畜尸首皆我等有目共睹,莫非另有假?敢问秃发磐损兵折将败退至此,另有甚狡计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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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道:“将军治军有方,将士去处有度,士气昂扬,观之实为奋发。”
公子却道:“将军,有一事,鄙人有虑,不知当讲否。”
公子和沈冲达到以后,荀尚亲身在帐中设席,为二人拂尘。
“怎不睬会,”桓瓖道:“将军用军法杀了十几个,才清算过来。都是凉州新招的兵,会使刀枪的都无几个,何况军纪?可惜,还是让秃发磐退过了黑水。”
桓鉴对这个儿子煞费苦心,早早为他办理好,在公子还在为参军之事与家中置气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比公子早到了半个月。
秃发磐的确有些本领,趁秦王西撤和征西将军荀述接办战事的空地,站稳脚根,与荀尚拉锯普通胶着了月余。直到公子赶到凉州的前几日,方才呈现转机。
唐安指指身后几人,忙道:“我等凑二十钱算一次,如何?好些人说此去说不定会上疆场,我等就想问问,凶吉如何。”
沈冲的两个贴身侍从都水土不平,加上公子命令赶路,才到长安,就接连病倒了。过了长安以后,沈冲变得比公子还简朴,一个贴身侍从也没有。
“这般情势,不全胜还可如何?”桓瓖说罢,遗憾道,“你二人还是来得迟了些,若与我一同来到,功绩簿上还能添些项目。现在鲜卑人一打就逃,这些日子虽追得痛快,却劳而无获。打过遮胡关便是石燕城,鲜卑人如果再这般退畴昔,便要遁入大漠,寻也寻不见了。”
说罢,再度举杯,与世人喝酒。
青玄望着我,满脸打动。
荀凱幼年即在东宫用事,为太子伴读,在贵胄后辈中,非常前程。不过此人依托着太子,一贯行事张扬,在桓瓖等一众贵胄的面前也眼高于顶,桓瓖对他一贯无甚好感。
蓦地,我的耳朵向被人烧了一把火。
“哦?”荀尚看看桓瓖,笑道,“不想我这主簿与帐下都督,竟如此勤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