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遮胡(上)[第3页/共4页]
天子是公子的母舅,沈太后是太子的祖母,论干系,荀尚、公子和沈冲也算得亲戚。
“哦?”我警悟起来。
我说:“如此,公子须得先找到鲜卑人。”
公子和沈冲达到以后,荀尚亲身在帐中设席,为二人拂尘。
宴上,除了沈冲,另有一些幕僚和将官,桓瓖也在场。战事顺利,帐中氛围非常和乐,几个贵胄出身的幕僚乃至如在雒阳时普通谈笑风生。
路上,一个小卒唐安问我。
他穿戴铠甲,腰挎宝刀,骑在顿时奔过来的时候,乍看之下,竟是有了几分正气。
我猜得不错,公子终究赶到河西时,战事并未结束。
我看去,说话的人是荀尚的小儿子荀凯。
军中士气大振,随即大肆打击。鲜卑人且战且退,不到旬日,已经退入了西鲜卑的旧地。
荀尚一身常服,未着戎装,在公子面前很有父老之态。他先问了太后的身材,又问桓肃和大长公主的近况。公子一一答过,荀尚莞尔:“忆昔,余与筑阳侯同为先帝谒者,每逢寒冬夜中值守秘密,定要轮番买酒,藏在袍中偷带入内。虽不得畅怀痛饮,但彻夜谈史论道,实也痛快之至。”
世人皆笑。
沈冲虽不及公子般洁癖,但毕竟每日赶路,睡前也总要清理一番。我既然是来服侍起居,天然不好让他来脱手,以是,我每次都亲力亲为,用巾帕为他擦身。
唐安挠挠头:“可我无甚财帛。”
我说:“公子是文职,如何上阵?”
“那……是福是祸?”唐安问。
“如何?”唐安严峻地问。
公子经常去蹴鞠或骑马,跟着他,我见过好些贵胄后辈光着上身的模样。有些人徒有其表,脱了外套乏善可陈还不自知,玩得一时欢畅,就脱掉上衣到处跑。
每日凌晨,我服侍沈冲穿衣洗漱,怀着一颗乱闯的心,看着他穿衣,一层一层地给他系上衣带。当然,最让情面迷意乱的还是夜里。他劳累了整日,任凭我替他解开衣带,将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来。如果是在士绅豪族家中借宿,那么会有专人服侍沐浴,轮不上我来帮手;可如果是在田野搭帐篷宿营,我则大有可为。
荀尚讶然:“何事?”
未几,他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还披上了里衣,让我有些绝望。
“哦?”荀尚看看桓瓖,笑道,“不想我这主簿与帐下都督,竟如此勤恳。”
“此卦无凶无吉。其象乃应在主将,逆则为祸,顺则为福。”我说,“为祸者,命丧鬼域;为福者,功利加身。”
世人一惊,忙问:“何意?”
蓦地,我的耳朵向被人烧了一把火。
可惜我毕竟不是沈冲的人,也不能像青玄每日睡在公子榻旁那样,睡在沈冲的帐中,旖旎的机会不过迟早起居。
“上阵又如何,”公子不觉得意,“连子泉都可去上阵追击,莫非我去不得?”
公子却道:“将军,有一事,鄙人有虑,不知当讲否。”
他虽不满,却说得滚滚不断,眉间神采飞扬。
秃发磐的确有些本领,趁秦王西撤和征西将军荀述接办战事的空地,站稳脚根,与荀尚拉锯普通胶着了月余。直到公子赶到凉州的前几日,方才呈现转机。
公子哼一声:“我自会找到。”
沈冲的两个贴身侍从都水土不平,加上公子命令赶路,才到长安,就接连病倒了。过了长安以后,沈冲变得比公子还简朴,一个贴身侍从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