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钟离（下）[第1页/共5页]

云氏的坟场在一处小山上，山形如两臂环绕，火线开阔，有溪水潺潺，注入一片小湖当中。传闻此地风水甚好，故而数世族人都葬在此处，山下还建有一处小祠。

我不想他这般安然，有些惊奇。看看他，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忠诚之色，毫无戏谑。

畴前，祖父因田赋之事，与何密打过几次交道。故而他虽不认得我，我却晓得他是个爱财之人。

心中嘲笑。

老张仍笑：“此事，亦不成说。”

我说：“不瞒户曹。妾父为了此事，卖地乞贷，连妾亡夫的田产也拿去押与了别人。妾本是不肯如此，但碍于父命，也不得不为。从益州到此地，路上便要两月余，唯恐家中无人照顾。现在事情不成，自是要快快归去。”

“先入城么？”老张问我。

何密和老张闻言，皆是一愣。

“如此……”我晓得这必有后招，暴露忧愁之色，看了看老张，“莫非妾只好白手归去？”

固然我一去三年，但幸亏，那松树仍在。毫不吃力地找到了祖父的墓。

何密笑笑，却暴露难色：“不过话虽如此，只怕不易。”

我说：“户曹想来也晓得，妾叔祖畴前曾游历四方，暮年才回到了乡中。当年他外出游历，心愿之一便是寻觅云氏散落四方的族支。他闻知益州亦有云氏族人，便亲身去寻，最后寻到了妾父，不但相认，还成了莫逆之交。可惜厥后叔祖分开了益州以后，一度失了消息，妾父客岁才得知叔祖身故。他总惦记取淮南这边，说叔祖田产乃云氏家传，落入别人手上，恐将来无颜面对先人。可惜他身材已大为不好，出不得院门，家中又无兄弟，便只好由妾来走一趟。”

“我等恰是云公的耕户，”一人道，“不知夫人来此，有何事？”

持续上路以后, 我非常温馨, 没有跟老张谈天，也没有说别的废话。

我仍旧纨扇半掩，向他行了礼。

那日可巧清算了这几小我，我一向觉得乃是偶合，现在思考起来，却不必然。

何密的神采有一瞬茫然。

“如何？”我将声音放粗，用蜀中的调子问老张，“像不像？”

倒是老张先忍不住。

老张叹口气，道：“我家主公卧病多年，一向念着要返来赎回云氏祖产。他膝下唯夫人一个女儿，夫人亦至孝，为了给主公完愿，特地从益州而来筹办此事，只是现在到了此地，却无门路，也不知先问何人。”

何密道：“夫人带了多少。”

两人闻言，皆暴露感慨之色。

钟离县地处淮南郡东北，颠末郡府寿春以后，再走两日，便是可瞥见那些我自幼看惯的的山峦和郊野。

何密讶然：“夫人明日就走？”

村夫都识得我，天然须得在表面上做一些工夫。在进入淮南地界之前，我就乔装了起来。

我道老张心善，对匪贼也有善念，说甚么杀戒，甚么贫苦人走投无路如此。本来贰内心全都明显白白的，那些话不过是说来诓我……

我走到院门前，只见上面贴着封条，虽已经残破，门也曾被推开过，但残纸仍贴在上面，封存的日期和官印仍清楚可见。

何密道：“这田产有很多人来问，县长昨日才见了一家，照我看，甚有成数。”

那二人暴露了然之色，忙朝老张和我拱了拱手。

那有甚可说。我内心“嘁”一声，又道：“你方才与那人说莫伤两家和蔼，你家又是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