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钟离（下）[第1页/共5页]

不管是我父母还是祖父的坟场，都很洁净，没有甚么杂草，祖父的墓碑前还摆着几颗果子。祖父生前待耕户不错，想来这些都是耕户们所为。而我，在祖父下葬以后，来看过几次，就再也没有来过。

我先前猜想, 曹叔乃是重拾旧业, 纠集几十上百人做起了江洋悍贼。但现在看来，我倒是大大低估了他。能跟夏侯衷的人面前摆谱, 那必定不是普通的江洋悍贼。

如耕户所言，何密正在田埂上与人说着话，一脸不耐烦。那正向他作揖的人畴前也是我家耕户，叫伍祥，木工甚特长，常来我家帮佣。三年不见，他看上去过得不太好，跟方才那两人一样，已经秋凉了，身上还穿戴薄衫，身形也比之前瘦。

畴前，祖父因田赋之事，与何密打过几次交道。故而他虽不认得我，我却晓得他是个爱财之人。

我仍旧纨扇半掩，向他行了礼。

老张打量着我吗，脸上暴露佩服之色：“惟妙惟肖。”

既然他先把话说开，我也没有甚么好假装的。

那二人暴露了然之色，忙朝老张和我拱了拱手。

我不想他这般安然，有些惊奇。看看他，只见他脸上还是那忠诚之色，毫无戏谑。

心中翻涌起一阵酸意，我没有出来，又往坟场走去。

何密伸脱手指，比了个一。

何密叹口气：“领朝廷俸禄便是如此，再苦再累亦不得推让。”

老张暴露难色：“可我等自本土而来，冒但是去，只怕太守不喜。”

我说：“户曹想来也晓得，妾叔祖畴前曾游历四方，暮年才回到了乡中。当年他外出游历，心愿之一便是寻觅云氏散落四方的族支。他闻知益州亦有云氏族人，便亲身去寻，最后寻到了妾父，不但相认，还成了莫逆之交。可惜厥后叔祖分开了益州以后，一度失了消息，妾父客岁才得知叔祖身故。他总惦记取淮南这边，说叔祖田产乃云氏家传，落入别人手上，恐将来无颜面对先人。可惜他身材已大为不好，出不得院门，家中又无兄弟，便只好由妾来走一趟。”

我一脸难堪：“妾家资薄弱，只凑了六十金。”

我又照了照镜子，放下心来。

阔别三年，当我看到钟离县的城池，目光定定，望了好久。

固然我一去三年，但幸亏，那松树仍在。毫不吃力地找到了祖父的墓。

说罢，我向何密道了谢，又一礼，分开了田上。

我祭拜今后，立足了半晌，往山的另一边走去。

云氏的坟场在一处小山上，山形如两臂环绕，火线开阔，有溪水潺潺，注入一片小湖当中。传闻此地风水甚好，故而数世族人都葬在此处，山下还建有一处小祠。

“益州汉嘉郡徙阳县，不知户曹可传闻过？”

方才听到老张与那些人谈判时说的话, 我亦是暗自吃惊。

我暴露骇怪之色，睁大了眼睛。

他天然不会晓得，因为我畴前曾在蜀中住过一段光阴，就连我也没有听过这个处所。

在来之前，我已经将县府中的人探听了一遍，马韬和何密我都晓得。

老张仍笑：“此事，亦不成说。”

他用的是荆州话，我回过神来，掩面转头，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站在两小我。

何密笑笑，却暴露难色：“不过话虽如此，只怕不易。”

我心底嘲笑。就算我畴前未探听过，这话也是一听就晓得诓人。先前三年都未曾卖出，恰好我来赎地便要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