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籍书（下）[第1页/共4页]

我不料他如此警省，一番铺垫竟是泡了汤。

老张却摆摆手，道：“明日还要夙起，多饮误事，本日可止。”

我笑道：“此番走完一起须得整月，我这般冒然累你二人同业, 心中实过意不去, 这些酒便算是我的一点薄礼，聊表情意。”

老张仍如昨晚普通，东拉西扯滚滚不断，而吕稷则仍然不发一语，若非转头看到他，我经常会忘了另有这么一小我。

院子里，传来敲打的声音。我一边咬着面饼一边朝内里看去，只见吕稷正补缀着车轴，用心致志。

“雒阳？”麻子脸嘲笑一声，“那般销金之地，尔等定是带了很多金饰，十足留下来做过盘费。”

“女君若要用膳，厨中有面饼稀饭，刚烧好。”他看到我，对我说道。

老张昨夜喝了需多久，起得最晚。不过他没有担搁，用过早膳以后，带上些面饼充作糗粮，便去备车。我与仆人结清了留宿的钱以后，登车上路。

“本来如此。”我点头，“那么吕兄呢？”

这时，老张说了个笑话，我笑得前仰后合，叹道：“曹叔一贯不苟谈笑，我觉得他部下皆似吕兄普通，不想你竟这般风趣！”

二人皆暴露惊奇之色。

曹麟见我对峙, 也只好不再多说。

“老张，”我说, “我不是甚么女君, 你如阿麟普通叫我霓生便是。”

我有些悔怨承诺曹麟让吕稷同业。

“哦？”我又看向吕稷，“不知吕兄又是几年？”

见他这般对峙，我笑了笑，道：“这般说来，曹叔与阿麟皆恭敬于你，你便也是我长辈，一点情意又何言见外。”说罢，我笑吟吟地替他和吕稷将酒杯斟满，又给本身斟了一杯，双手捧起，“本日劳累，此酒聊为洗尘，还望二位切莫嫌弃。”

老张点头：“先生说过, 女君与公子乃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天然也是我等的女君，礼不成废。”

“朝廷？”老张轻哼一声，道，“畴前乱世之时，朝廷每年须得破钞巨力，抽调徭役疏浚河道，水患勉强可治。后战乱数十年，无人管理，各处河道淤塞，则如痼疾发作。现在的朝廷，拨下的赋税连肥私都不敷，所谓治水也不过说说罢了。”

看来曹叔和曹麟挑人的确靠谱。不过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出来前，我跟曹麟说好, 路上的破钞皆由我出。曹麟本来不乐意, 被我瞪了归去。

我说：“朝廷每年都治水安民，也不知效果如何？”

好几次，我和老张说得欢畅，目睹能够再进一步，吕稷都会出声打断。若不是他，我想我早已经晓得曹叔到底在做甚么事。

我感觉坐在车厢内里实在无趣，干脆到前面去，与老张坐在一起谈天。

老张道：“恰是。”

我笑了笑，谢了他，自去用膳。

那是第三日，我们堪堪走出司州，刚进入豫州的襄城郡，便碰到了打劫的匪贼。

“本日我听阿麟说，你跟了曹叔多年？”我一边吃一边与他闲谈。

“哦？”我看着他，“竟有此事？”

“去襄城？”为首一个麻子脸打量着我们，道，“尔等从何而来？”

但在老张面前，便无这等停滞。

我给了仆人家三十钱, 让他多备些酒, 都放在老张和吕稷的案上。

老张马上不再多说，对我笑笑：“女君，归正先生是好人，你晓得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