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成皋（下）[第3页/共3页]

身材轻飘飘的，仿佛飘在云上。

“他正与秦王会晤。”

他看着我，深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晓得。”

“莫非是元初？”桓瓖吃惊道。

我忙将他推开，喘着气望着上方。

我动了动，展开眼睛，只觉光照刺目，又闭了归去。喉咙里干得很，我张了张口，忽而听有人问：“……想喝水么？”

那关中逃出来的残兵与沛王麾下的搅在一起，军心大乱，不管沛王的令旗如何变更，阵列皆溃不成形，全然批示不灵，任凭宰割。

耳边总有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当真烦人。

鼻子倏而一酸，悠长以来的思念和担忧一下化作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迷含混糊地应一声。

我望着他，只觉心头突突跳着，满心欢畅，想说无事，却说不出来，耳边的声音在远去，

说罢，他将厚褥和隐枕取来，垫在我的身下，让我半坐起来。

我怔了怔，又看向四周。这屋子里的安排，我也熟谙。这是荥阳行宫中，公子的房间。畴前每次到荥阳来，他都住在此处。

曹叔因为当年受太重伤之故，一向跟祖父学医，在跌打伤上很有些成就。他说无事，那便无事，我放下心来。

傻瓜。

见得这般机会，这边亦鼓声高文。阵中令旗变更，明光道和东平国将战线推动，未几，与错愕四散的溃兵撞在一处，厮杀起来。

嗯……真舒畅……

公然，收缩到成皋关前的兵马先前已经布阵划一, 当下却乱了起来。

手指悄悄抚在那俊美的眉眼上，掠过笔挺的鼻梁和柔嫩的嘴唇，最后，停在他的颊边。他仿佛一向没有安息好，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不过那双眸仍然温润有光。

我焦急地张望着，一边在那些兵马中寻觅公子的身影，一边向桓瓖道：“你瞥见了么？元初在那边？”

我猝不及防，被那人掼着，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你……”我望着公子，睁大眼睛，有些不成置信，声音发涩，“……我在做梦？”

我踌躇半晌：“你母亲，也在荥阳。”

我的手紧紧攀在他的脖子上，与他耳鬓厮磨，埋头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