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成皋（下）[第2页/共3页]

公子道：“战事早完了，你睡了一整日。”

我讶然。

我怔了怔，又看向四周。这屋子里的安排，我也熟谙。这是荥阳行宫中，公子的房间。畴前每次到荥阳来，他都住在此处。

“你怎不去会晤？”我又道，“你是攻打成皋关首功，又是朝廷的侍中，那般大事少不得你。”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彪兵马打着豫章国的灯号，领兵之人身形纤细，明显是个女子，待看清那头盔下的面庞，公然恰是宁寿县主。

公子又从案上端了一碗粥来，喂我吃下。

公子正在面前，穿戴一身长衣，看着我。

见得这般机会，这边亦鼓声高文。阵中令旗变更，明光道和东平国将战线推动，未几，与错愕四散的溃兵撞在一处，厮杀起来。

待看清了他的脸，我认出来，此人我在蒋亢身边见过，是他的侍卫。

他服侍起人来颇是细心，那粥有些烫，他舀了舀，悄悄吹凉了，才送到我的嘴边。

未几，有甚么递到了我的唇边，温水淌入口中，我咽了几口，只觉浑身温馨。

疆场瞬息万变，目睹那成皋关中的溃兵涌出，要往自处奔逃, 这边也拉长战线, 如口袋普通将关前封堵。先前的攻城械具，当下成了防备的拒马, 被推到阵前。曹麟和薛尚各领兵马, 在中间与两翼布局, 将成皋关前死死堵住。

我踌躇半晌：“你母亲，也在荥阳。”

曹叔因为当年受太重伤之故，一向跟祖父学医，在跌打伤上很有些成就。他说无事，那便无事，我放下心来。

鼻子倏而一酸，悠长以来的思念和担忧一下化作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开。”

我舒畅地靠在上面，看着他，心中终究结壮，只觉如何也看不敷。

我猝不及防，被那人掼着，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公子骑着他的青云骢，率着雄师一起砍杀。太阳从浓云的裂缝中暴露脸来，他的白袍和铠甲在尘雾中氤氲生辉。

那味道熟谙而暖和，魂牵梦绕，从未曾忘怀。

我亦吃了一惊，正待再细看，人群涌动，我的目光忽而在一面写着桓字的大纛上定住。

身材轻飘飘的，仿佛飘在云上。

不过提到秦王，我仍颇是不满。

公子……

嗯……真舒畅……

“不过是会晤罢了，圣上那边另有使者列席。”公子道，“不去也罢。”

“现在信了么？”他吻着我的脸颊，低低道。

“恰是。”公子道，“我领一万北军和两万辽东兵为前锋，秦王坐镇后军。破关以后，他也到了荥阳。”

只见他仿佛方才从顿时下来，满面焦心，将我细心检察：“你感觉如何？伤了么？”

“霓生！”俄然，我仿佛听到了公子的声音，心中一喜，合法转头，俄然见一人朝我扑了过来。

我享用不已，吃了两口，问道：“我怎会在此？那战事如何了？”

天光灼灼，公子的脸呈现在上方。

公子弯起唇角，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说呢？”

公子搅动粥碗的手停了停。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又好气又好笑。

“我还能走去那边？”他摸摸我的头发：“我就在此处，不走。”

我仓猝朝他奔去，但四周八方都被人群隔绝，时不时还须防备砍过来的刀枪。我只得一边对付着，一边眼睁睁地望着他领兵朝另一边跑去，不管我如何喊他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