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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叔先前为何这般主动地派蒋亢去雒阳与秦王和谈，只怕除了玩一玩三方制衡的把戏，也是要为万一留前程，不管朝廷还是诸侯，再或是明光道以及啸聚山林的匪贼，最攸关存亡的，不过赋税二字。明光道眼下虽仍然势头正盛，但如果赋税出了题目，便是藏了大变数。

我更是骇怪：“蒋亢？他不是曹叔的得力臂膀？”

四周的客人七嘴八舌说着话，听口音都是无盐本地人，也有些外埠来的, 不出兖州。

待我悠哉地把鱼羹吃完，又悠哉地在市中逛完，最后，我手里拎着两包炸得酥脆的小鱼干，不紧不慢持续往人多的处所走去。

我估摸着王宫的方向，正待前行，俄然，前面闪出一个青色布衣的人影。

“你怎俄然来找我？”我问，“老张呢？”

两相印证，恐怕我那的猜想十之□□是坐实了。

曹叔和曹麟还没有回到东平国, 我每日在无盐的王宫里无所事事, 便干脆出门去逛。

“另有女君右手边，隔着两席，有个穿青色布袍的。”过了会，程亮又弥补道。

明光玄门众浩繁，稀有十万人，要管好这么很多人，自也要似朝廷一样，层层设置官吏。曹叔这般做了，不过他一贯秉承廉洁之制，立下教规，就算是他和蒋亢如许身居高位者，亦与浅显教众普通，身上不留余财，统统吃用皆由教中同一分拨。此法颇得民气，教众见上头的人与本身同衣同食同甘同苦，自也断念塌地。但人总有私心，久而久之，总有人会做出些不廉不洁之事。曹叔则一贯奖惩清楚，不管何人，一旦发明，即按教规措置，涓滴不包涵面。

而拿下临淮国以后，统统悄悄窜改。

“均地步那里这般轻易。”另一人道，“他们方才攻陷东平国，只怕东平国有几户人家他们都还未算清。再说了，就算现在给你分了地步，你能种么？春耕的种子都种下了，你我家中剩下的只要些许口粮。当下正青黄不接，如果这些残剩的谷子都拿去种了地，我等吃甚么？”

我顺着他说的瞥去，待看清那船青色布袍的人，微微一怔。

不消猜，我也晓得他们是蒋亢派来的。

“我身后约三丈远，那两个正扳话的人。”程亮道。

我皱了皱眉头：“哦？”

“这般局面保持不很多久。”吕稷道，“女君，曹先抱病了。”

我沉吟，道：“曹叔一贯心机周到，这些他定然也看在了眼里，不知有何行动？”

我一边吃着鱼羹，一边听二人说话，不由地又想起了昨日阿素和阿茵与我闲谈的言语。

市中的货色多来自四周八方, 虽琳琅满目, 但大多与雒阳比不得。让我感兴趣的, 是市中小发卖的小食。此地水产丰富，美食颇多, 我和程亮看到一处买鱼羹的小店, 门客颇多, 猎奇之下也去凑了热烈。

这店里实在拥堵, 我们二人好不轻易才寻了空处坐了下来。

这冷巷颇是狭小幽深，走没多久，又连通着别的巷子，如蛛网普通。

明天做家务，顶锅盖……

“老张当下不便露面。”吕稷道，“都城以外的教众未曾见过我，故而老张派我来见女君。”

“啊？真的假的？”

曹叔志向再大，也老是个务实的人，既然明光道是实实在在地碰到了费事，那么他与秦王和谈便是存着几分至心，此乃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