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东平（下）[第1页/共3页]

蒋亢笑了笑：“便如云大夫所想。”

“那日桓侍中在世人前说要娶你，在雒阳传得沸沸扬扬，你可晓得？”

云琦点头：“至心不至心又如何，婚姻乃结两姓之好，大长公主和桓氏是多么家世，你虽出身云氏，但毕竟落过奴籍，强行扯到一处，便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大长公主怎会甘心？”

“堂兄想聊甚么？”我问。

“哦？”云琦诘问，“如何措置？”

入城以后, 只见路上行人来交常常，此中有很多穿戴素净灰色布衣的人, 一看即晓得是明光道的教众。

阿素暮年家贫，自幼被父亲卖给豪强抵债；阿茵的父母则都是朱紫家中的奴婢，她平生下来也是奴婢。与统统的奴婢一样，两人在本来的仆人家中都过得不大好，打吵架骂乃家常便饭，直到有一日，明光道攻陷了城池，她们的仆人连夜仓促逃脱，阿素和阿茵见入了明光道便能脱奴籍，还可吃饱穿暖，便干脆投了明光道来。

“霓生，”他说，“你向来很有主张，我这堂兄远不如你。”

我道：“如此说来，大家有地种，能够丰衣足食了。”

“这般说来，贵教将东平王的宫室都占了？”云琦忽而道。

我在一旁看着云琦，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在乎那司马俭。

说是侍婢，实在也不铛铛。因为她们都是明光道的教众，常日里跟伏姬一样，无事便在工厂中劳作，补助教中资用；有叮咛便帮闲，做做琐事。

“这些年的年景一向不好，客岁荆州、徐州又闹起了蝗灾，绝收连片，富户都无多少余粮。”阿茵道，“我父母虽分了地，也须得先耕作才是，连种子都要教中筹措。”

云琦看我一眼，不置可否。

岑欣的人引着车马，独自驰入王宫当中。

云琦见到蒋亢，没有了方才的倨傲, 向蒋亢一礼：“鄙人云琦, 拜见蒋将军。”

“是么？”我说，“我不知，他们都传了些甚么？”

蒋亢又看向云琦, 笑了笑：“想来，这位便是云大夫。”

云琦看着我，目光深沉，半晌，又是一笑。

提及曹叔，二人皆一脸崇拜。

阿茵道：“还能为何？自从曹先生杀了临淮王，散尽他家财宝，那些巨富豪强那个不顾忌？听着明光道要来便出亡去了。”

“畴前我等听申明光道，都觉得是匪贼普通的人。”阿素道，“进了来才晓得，我等那本来的仆人才是匪贼，每日恨不得拿我等作牲口来使，却不过外强中干，得知明光道要来，仓猝便逃了。”

这些年，的确年景鲜有好的，各地水旱蝗灾时有产生。徐州这边的蝗灾，我曾听人说过一嘴，不想竟似闹得挺大。明光道每下一地，便要收罗很多教众，这是明光道的根底。但也是是以，明光道要养起很多人。若地里的收成临时希冀不上，那么的确是个大祸害。

“霓生，”他说，“你我自雒阳见面，不是事件繁忙便是每日赶路，本日可贵不足暇，不若坐下聊一聊。”

我点头：“本来如此。”

“伏姬？”我讶然，“你认得？”

故而如许的人，服侍起来不会多讲究。不过这于我而言倒是恰好，我自给自足惯了，向来不风俗被人服侍。

“收了啊。”阿茵道，“劫富济贫么。曹先生还将那些充公来的地分给了无地的贫民，我父母做了一辈子奴婢，分到地的时候，别提多欢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