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雅会[第3页/共6页]
最后,公子坐起来,转向我,目光当真:“霓生,若以我比谢公子,如何?”
“元初。”城阳王看到公子,走了过来。待到跟前,他对中间那人道,“我记得谢公子当年在雒阳时,曾与元初见过,不知本日可还记得?”
我听很多人说过,如果谢浚与公子同龄,又未曾分开雒阳,公子怕是要有敌手。
看着他陶欢然的模样,我挪了挪,坐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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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亦如此。”谢浚意味深长,“若安然此中,也不过笼中雀鸟,一世碌碌,徒有申明。”
我看着青玄,瘪了瘪嘴角。
那人一愣,神采难堪。
话虽如此,但我晓得他受用得很。
我说:“这般贵重,如有人见钱眼开,也可假扮。另有甚辨别之法?”
公子摇点头,文绉绉道:“汝虽美我,实私我也。”
我点头,掰动手指算给他看:“公子出门在外,每日三餐及起居诸事,总要有人顾问;且还要防备碰到凶贼悍匪,六七个侍从须得带上。出了京畿,途中多是郊野,若无处投宿便要露宿,所用的被褥毡帐须得备好;青云骢每日要以精料及上好的草料饲喂,若无以供应便要孱羸抱病,故而饲料也要带上些……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另有二物,公子须得留意预备。”
我说:“公子何出此言?公子虽不似谢公子般游历天下,但在我看来,论才恋品德,公子皆在谢公子之上。”
谢浚亦不负众望,谈笑之间,安闲道来。与公子言少而达意分歧,谢浚的论言规整而妥当。虽是谈易,却并无端弄玄虚,旁征博引,很有豪放之气。在场世人听得用心致志,一时鸦雀无声。
在世人眼中,公子风雅至极,与武人之事沾不上半点边。但很少人晓得,在那场大病以后,公子就拜了名师,开端学习射御和剑术。每日,他都会在桓府的园子练习,几年下来,他的技术非常精进,桓府中早已经找不到能赢他的人了。
公子道:“朝廷毁禁谶纬,璇玑先生或许是为避祸。”
“公子何出此言。”我说,“公子志在千里,乃凡人所不及。”
这让我有些惊奇。
京中的世家纨绔,所谓参军大多不过是挂个羊头,就当是换了个去处玩耍,返来仍然白白胖胖。
他比公子高半个头,声音暖和。一双剑眉如画笔描画,目光亮亮。
公子闻言,仿佛来了精力,非常当真地思考了一会。
这时,高蟠轻咳一声,举杯笑道,“谢公子游历天下,果见多识广。本日雅集,有良辰美景,又有高朋故交,岂可孤负?诸公,我等当纵情欢饮,一醉方休!”
“公子信么?”我不答反问。
我说:“公子说得轻巧,南边雨天湿热,换衣也不得解;西北干旱之地广袤,几日不得洗漱乃是常事。”
公子道:“子怀兄当年远游,便是是以么?”
我说:“一是瘴药,一是搔杖。”
公子闻言,脸拉了一下。
谢浚却仿佛全然不在乎,聊了好久,天南海北,多是时政之事。不过他见地博识又言谈风趣,世人听得非常津津有味。且谢浚究竟申明卓著,即便犯了端方也无伤风雅,不会有人敢劈面指责。
“公子出去么?”我岔开话,道,“新安侯园中有鹤,可闻歌起舞,我方才来时,听仆人正聘请来宾去鹤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