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变计（下）[第2页/共4页]

秦王唇角弯了弯，“嗯”一声，随后，对谢浚道：“去吧。”

说罢，他持续倚着凭几，看舆图。

“如何？”谢浚问。

这里只要秦王和谢浚两人，隔案对坐着。谢浚神采安静，秦王身上披着裘袍，领口露着单衣的衣缘，明显是刚睡下就被谢浚叫了起来。

我看着，眼睛一亮。

秦王看我一眼，“嗯”一声，抬手指指中间的坐席。

我对这突如其来的美意有些不风俗，不过既然是他一番美意，自不好推却。我看看他，伸手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米糕，放入口中。那香味浓烈，甜而不腻，恰是宫中的味道。

“殿下唤我？”我走上前，行了礼。

我说：“长史放心便是。”

“霓生，”他说，“到了雒阳以后，你筹算如何行事？”

谢浚笑了笑：“你公然与元初想到了一处。”说罢，却又拿出一只锦筒, 递给我。

“你如何想？”

当然，为了制止有人认出我，我仍然往脸上贴了胡子，看上去就是一个谢浚身边的侍从。

公然奸滑。

谢浚点头：“此事，我帮不得你很多，你须好自保重。”

另有三日就要到雒阳的时候，谢浚又来找我，说要与我聊一聊。

“此番子怀身负重担，一起保重。”饯行之时，秦王对谢浚道。

秦王似颇感兴趣：“孤想晓得，你有几成掌控。”

我拿起一块蜜糕塞进嘴里，心中了然。

我说：“十成。”

我浅笑：“甚好。”

“云霓生，”他说，“此事你都晓得了？”

秦王不觉得然，“就算再忠义的人，也总有变数。”

我此番是去给他卖力的。内心想，他晓得我喜好吃这些，必是想让我卖力做事，才如许奉迎我。

“这般深夜，你必是饿了。”秦王淡淡道，“吃吧。”

我正色道：“我等行事的目标，乃是处理北军之患，王霄虽北军中候，于北军及篡夺雒阳的大事而言，乃不敷万一。且王霄若不肯降，便申明他已无忠义之心，就算本领再好，又留来何用？”

“云大夫早已在大王帐下用事，自不必我去说。”谢浚道，“且据我所知，云大夫并未习得云氏家学。”

谢浚带着两千人马，光亮正大地往雒阳而去，浩浩大荡。

“这是跟着元初的手书一道捎来的。”他说。

公然，他坐下以后，看着我，一贯和颜悦色。

谢浚这两千人马, 本来是为了做做模样, 给赵王灌一顿迷魂汤, 放松警戒，好让秦王从东面偷袭得逞。但不管如何, 这也是一场大战，要折损很多兵马，光阴拖长，还要耗损很多粮草。而如果谢浚和公子的战略一旦胜利, 便是事半功倍。

我讶然，待他拜别，翻开食盒。

我不由地朝秦王那边看去，只见他正在跟中间的幕僚说话，未几，那张脸忽而转过来。

秦王翻着舆图，头也不抬：“在那离宫时，冯旦说有人每夜陪护过了子时就会问他要吃的，还问有没有宫中的糕点，不就是你么。”

“这是大王叮咛我交给姊姊的。”冯旦说。

我想，如果云琦听到这话，不晓得会不会打动。

“嗯。”

“对于有功之人，他从不会虐待。”谢浚道，“霓生，云氏申明显赫长远，你必不肯意让它就此式微。大王不止一次与我说过，他若得了天下，定会将云氏封侯拜将，重整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