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传书（上）[第2页/共3页]

公子先前虽有天子，但凉州瘠薄孱羸，须得与秦王依托，秦王天然未几难堪。而现在，公子不但有天子，另有兵有粮。落在秦王眼里，不猜忌也难。

没想到，我还没开口，他竟然先提了出来。

“秦王这是何意？”公子问，“辽东之事，何必奉告我等？”

“秦王既有这般本领，又何必废这很多周章。”公子皱眉道，“他大可将豫章王的诡计流露给陆融，让陆融直接脱手挫败。陆融得他恩德，必也会酬谢与他。”

我刹时明白过来。

沈冲道：“未曾。不过他说秦王让他捎话，要亲口奉告你。”

我瞪着他，只觉全然不敢信赖。

“本年初春之时，中原战乱之地起了大疫，伸展至辽东，大王不幸罹患。”裴焕看着我，抬高声音，“昨日我接到飞鸽传书，五日前，大王病情减轻，已卧床不起。”

裴焕也不再纠结，看着我，道：“秦王说，扬州人事，可皆由圣上定夺。不过他发起，扬州海军如陈王时南北拆分甚为不当，当整合为一，以黄先生为都督。”

许是见我愣怔，公子将信拿畴昔，与沈冲一道细看。

“恰是。”裴焕道。

如我先前猜想, 沈冲和黄遨接到公子的信以后, 马上率五千兵马出发。但出乎我料想的是, 天子和太后也跟了来。

“大王交代过。”裴焕道，“此事如何措置，女君自有定夺。”

我愣了愣。

沈冲点头。

裴焕持续道：“不过我亦有一言，欲说与女君。”

说实话，我恰是要筹算这么干。豫章王此番之以是能够偷袭扬州，恰是钻了这南北海军统辖不一的空子。且海军当中，各方干系混乱，势需求做一番整肃，而后重新练习。沈冲当上了扬州都督，扬州海军由其统领，那么海军都督由黄遨来做则最是合适。

我讶然。

“这便是另一件事，”裴焕道，“大王教我必亲口奉告女君。”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然，有便宜不占是傻子，我和颜悦色地说：“秦王所言甚是，请将军替我转告秦王，我等必不负秦王叮嘱。”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看仍伏地不起的裴焕，只觉心中胶葛着千头万绪，似风卷波澜，骇然翻滚。

再看一遍，只觉那字里行间是说不出的诡异，一反他平常简明利落的风采，唠唠叨叨，语重心长，那絮絮不止之态，仿佛……

“我和黄先生抽走了精锐兵马，圣上和太后在凉州无所倚恃，将他们留下确切不当。”沈冲解释道。

捎话？

沈冲缓缓点头。

仿佛托孤。

没多久，二人皆皱起了眉头。

裴焕单独待在一间舱房里，仿佛专门在等着我。

我听得这话，惊奇非常。

说罢，他在慎重一礼，伏拜下去，竟是给我叩首。

沈冲皱着眉头，似在深思。

室中一阵温馨。

我怔了一下。

“太医曾经看过。”裴焕道，“此疫不管症状和时节，皆与六年前的雒阳大疫如出一辙。”

“这便是秦王之功。”沈冲道，“若非秦王，我等当下还在半路。”

“秦王一贯正视细作标兵，他虽与元初缔盟，但监督凉州的眼线定然很多，故而我等甫出凉州，裴焕就已经等待在了路上。至于扬州，”他说，“从本日之事可知，秦王恐怕也已经运营多年。如伏波营副都督郑缇，面上是陈王亲信，实际上早已为秦王所用。圣上登船之前，郑缇已结合陆融的人发难，将伏波营都督及一众陈王翅膀清除收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