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楼船（上）[第1页/共3页]

船户干笑一声，道：“若当真这般巧也好，不过那船资……”

特别是宁寿县主，此中事理，我昨夜已经说清。豫章王敢将宁寿县主派来，天然晓得这是一着险棋。最坏的环境，当然是陆融仗着扬州戍卫挟持宁寿县主，以她性命相威胁。

事不宜迟，我谨慎地出了永安寺，快马加鞭赶回田庄。

“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说罢，望着江面，又道，“传闻扬州的海军甚是了得，莫非他们也不在夜里行舟。”

“也是多亏了此计，君侯顺势行事，无人晓得。”

“未曾。”船户道，“敢夜航的船本就少，昨夜碰到的都是民船，零寥落落，屈指可数。”

面前的事非常告急。

我点头，感慨：“也不知浔阳营的海军可会到扬州来，我那亲戚在家书中说他经常要去扬州，或许能碰上。如此，你我皆可省时省力，岂不美哉。”

我心想，真那样可就太好了，我定备齐三牲，谢天谢地。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第二日，天赋蒙蒙亮，我就醒了，从船舱里出来，问船户昨晚可见到了海军的船。

“你部下这些弟兄，可有行舟的妙手？”

我和两个侍从出了田庄以后，到扬州城的渡口找了一条划子。船户听到要夜里行船赶路，本不太乐意，但看我拿出了碎金子，随即变了口风，乐呵呵地一口应下。他叫来两个儿子，在船头点起火把，带我往浔阳而去。

我说：“我另有要事，便不去了。”说罢，叮咛道，“此信要紧，牢记亲手交给都督。”

“他怎会不肯。”步氏轻笑，道，“那一百死士, 拿陈王的有五十人, 另有五十人便是冲他们父子而去。你陆融母舅平日行事倔强, 却也是个惜命的。只要拿住他父子任何一人，扬州的戍卫便可握在掌中，加上豫章王的雄师兵临城下，他们晓得如何选。”

“哦？”

固然船户拍胸脯包管，但夜里，我仍不敢睡得太死，裹着被子在船舱边上眯着。一夜下来，只听到江上的波澜之声，并无其他动静。

陆融稳握城内戍卫，自是功德。这意味着，他们在扬州城里可觉得所欲为，明日脱手十拿九稳。至于宁寿县主和陆班，他们依仗的不过是一百死士埋伏突袭，一旦动静泄漏，这便是死棋。

“不大不大！”许是怕我黄了买卖，船户马上道，“我一家世代靠水吃水，甚么黑天大浪未曾见过。郎君放心，就算是顺水行舟，我也包管两日就到豫章国。”

没多久，管事按我的意义，派人取来了一碗羊乳。我在案前坐下，以羊乳为墨，在纸大将本日之事写下。

当然，宁寿县主方才提到顾忌城内戍卫兵马，可知陆融确切把握了戍卫，开城门不难。但城门之事，向来与变故息息相干，这般时节最忌轻举妄动，若被甚么人发觉了异状乃至轰动陈王，明日的大事亦徒增变数。

仿佛被止住, 她话才出口, 又咽了归去。

豫章王收了浔阳营，那么天然能够大摇大摆地从水路而来。我要去找他，走水路也最为便利。

如此，只能另想。

我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我昨夜与公子鬼扯一通的事，本日竟要当真考虑了。

不料，公子并不在此处。

宁寿县主道：“陆融母舅那边如何？这些动静, 莫教他发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