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归朝（下）[第2页/共3页]

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少顷，还是决定将衣裳取出来，走到镜前。比了一下，是非宽窄恰是合适。

“霓生，”沈冲对我说，“那日我说要给你重赏，说到做到。”

世人皆朝我看过来。

“甚是喜好，多谢表公子。”我至心实意地说。

我哂然。

太后点头：“这般也好。子浩常日总爱置弄花草书画，这般年青，太闲散终归不好。”

公子笑了笑，只得道：“是外孙不是。”

内心想着，我将脱下男装，将衣裙穿上。出乎料想，非常都雅。衣裙光彩高雅，不花梢，配饰可繁可简，即便我的脖子上只要一颗玉珠，也涓滴不悖。

这衣裳确切都雅，用料也是上乘。仿佛唯恐受赠的人不识装潢，还配上了花簪手钏。

可惜沈冲金枝玉叶，毕竟不知人间痛苦。这般衣裳都是闺秀穿的，我一个侍婢，再喜好也穿不出去，唯有比及将来分开这里……我想想，不由叹口气。

太后闻言，这才面色稍解，少顷，却对大长公主道，“我记得你说过元初有个侍婢，方士特寻来为他消灾解难，可有其事？”

太后点头，让宫人赐我绢帛，道：“你常日须得经心护主，不成违逆。如有功绩，我自不虐待。晓得了？”

只见内里非金非银，只要锦缎轻纱,精美而鲜丽，清楚是一套女装衣裙,

我只得再谢过沈冲，将漆盒收下。

“外祖母不必担忧。”公子道，“我与逸之现在已安然返来。”

桓瓖兴趣缺缺，忽而转向沈冲，道：“你在遮胡关时，不是说要赏霓生么？犒赏安在？”

对于公子建功之事，雒阳也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想这些有何用？你我命也保了，功也受了，还提它做甚。”他说。

说者偶然，我却心头一荡。

“你的人你自留用，有甚好换。”公子嗤道，说罢，不睬他，对我道，“既是逸之美意，你收下便是。”

公子看他一眼，道：“你府中侍婢最多，要送你送。”

踏上归程快一个月以后，世人终究回到了雒阳。

偶然，我乃至感觉公子也并不将我当作女子。他能够与我像朋友普通说很多话，而不必似男女之间那样内疚。

少年豪杰，向来是世人最爱，如果这小我还刚好是俊雅无双狷介脱俗的王谢公子，那就更好了。固然在功绩册上，荀尚是主将，荀凯是首功，但在贩子的嘉话里，公子才是最出风头的阿谁。坊间乃至已传开了好些神乎其神的版本。公子或神机奇谋决胜千里以外，或单枪匹马奇袭敌救援主帅于水火，登门道贺锦上添花的人也是络绎不断，桓府的前堂每日都甚是热烈。

而如桓瓖所料，荀凯成了首功。因斩获敌酋，当上了屯骑校尉，还封为平昌乡侯。

大长公主道：“恰是。”说罢，对我道，“云霓生，上前来。”

当日，殿上喜气洋洋，笑语连连。两家分坐摆布，沈贵妃也来了，笑盈盈地与大长公主一道陪坐在太后身边，身上的锦衣珠玉葳蕤生光。

两家都把孩童带了来，在堂上嬉闹，沈太后亦不嫌滋扰，笑眯眯地给他们犒赏小食。

“早知去河西还要真上疆场，就不该由着你们去。”沈太后叹口气，对沈延抱怨道，“都是你起的头，朝廷出征是朝廷的事，何必将逸之也送去？还带得元初跟着，拦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