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归朝(下)[第1页/共3页]
“那又如何?”沈冲道,“她本是女子,若非那日她穿女装,我几近都忘了此事。”说罢,他转向我,问,“喜好么?”
我答道:“奴婢恰是。”
公子和沈冲建功受封,灿烂门楣,桓氏和沈氏自是大喜。除了在府中大宴来宾,两家还挑了谷旦,一道入宫去见太后。
太后点头:“这般也好。子浩常日总爱置弄花草书画,这般年青,太闲散终归不好。”
沈冲看我一眼,笑笑,对桓瓖道:“何必你提,我自是记得。”说罢,让侍从拿来一只标致的大漆盒,递给我。
沈延赔笑:“侄儿也不知是这般险情,且逸之元初也是一片报效之心,岂有禁止之理?”
我答道:“奴婢晓得。”说罢,施礼谢恩。
太后瞪他一眼:“我还未说你。当时你瞒着家中去请战,可知我等焦急?恰好圣上也不听劝,教我等担忧受怕数月。”
桓瓖倚着凭几,懒洋洋道:“这须得怪霓生,她若早些算出卦来,我等何至于驰驱?”
少年豪杰,向来是世人最爱,如果这小我还刚好是俊雅无双狷介脱俗的王谢公子,那就更好了。固然在功绩册上,荀尚是主将,荀凯是首功,但在贩子的嘉话里,公子才是最出风头的阿谁。坊间乃至已传开了好些神乎其神的版本。公子或神机奇谋决胜千里以外,或单枪匹马奇袭敌救援主帅于水火,登门道贺锦上添花的人也是络绎不断,桓府的前堂每日都甚是热烈。
桓瓖在一旁对公子嘲弄道:“你看,你这仆人当了很多年,还不如逸之故意,不若就将霓生送他得了。”
世人皆朝我看过来。
“你的人你自留用,有甚好换。”公子嗤道,说罢,不睬他,对我道,“既是逸之美意,你收下便是。”
公子看他一眼,道:“你府中侍婢最多,要送你送。”
对于公子建功之事,雒阳也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公子和沈冲也因建功得了爵位,不过比荀凯低些。公子封为万寿亭侯,沈冲得封虞阳亭侯,桓瓖得封西江亭侯。沈冲从本来的国子学助教拔擢为太子冼马,到东宫到差;而公子和桓瓖未曾入仕,此番被正式征召入朝。虽是初封,但二人官职皆不低,公子当上了议郎,桓瓖当上了殿中的中郎,都是天子身边的近侍之官。
我只好走出去,在太前面前见礼。
“甚是喜好,多谢表公子。”我至心实意地说。
沈冲送的盒子还放在案上,我无所事事,看着它,忍不住翻开。
太后闻言,这才面色稍解,少顷,却对大长公主道,“我记得你说过元初有个侍婢,方士特寻来为他消灾解难,可有其事?”
桓瓖兴趣缺缺,忽而转向沈冲,道:“你在遮胡关时,不是说要赏霓生么?犒赏安在?”
偶然,我乃至感觉公子也并不将我当作女子。他能够与我像朋友普通说很多话,而不必似男女之间那样内疚。
青玄每日东风对劲,走路都带着笑。
“不翻开看看?”沈冲含笑道。
“霓生,”沈冲对我说,“那日我说要给你重赏,说到做到。”
“这般威风,不若效仿霍骠姚,请圣上给他封个万户侯。”桓瓖常常提起,皆满口讽刺:
“想这些有何用?你我命也保了,功也受了,还提它做甚。”他说。
当日,殿上喜气洋洋,笑语连连。两家分坐摆布,沈贵妃也来了,笑盈盈地与大长公主一道陪坐在太后身边,身上的锦衣珠玉葳蕤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