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晏驾（下）[第4页/共4页]

“只怕就在近前。”我说，“县长印堂饱满刚正，然隐有乌气。以八字数理观之，其不平乃在官途，如陷身泥沼，又如置身激流，乃受迫毒手之象。”

“那么那些擅自煮盐的百姓，取卤水的盐场，县长可知谁的？”

少顷，我将目光移开，看看那纸，伸脱手指来掐算。

柏隆皱眉摆手，道：“此事决然不成！朝廷迩来甚严，如有人往上参一本，乃是坐死大罪！”

柏隆目光定住：“夫人是说……”

“扬州陆氏？”柏隆想了想，道，“虞氏与陆氏确是姻亲，那日去万安馆的虞氏，便是嫁到了陆氏。可她那丈夫乃旁支，与大司农并非非常靠近。”

柏隆闻得此言，亦笑：“夫人此言甚是，鄙人恭敬不如从命。”说罢，他取来纸笔，将八字写下，双手呈上，“请夫人过目。”

我看着他，欣喜一笑：“多谢县长体恤。”

柏隆神采犹疑不定：“可鄙人先前查访，并未曾得知。”

我说：“县长可知，百姓为何买私盐？”

柏隆沉吟，一时沉默。

“也无甚大事。”柏隆道，“昨日，会稽王世子奉诏，亲身出发去雒阳为先帝治丧。”

柏隆收起笑意，看着我，骇怪不已。

柏隆神采有些不安闲：“夫人莫拿鄙人讽刺。”

秦王那狗刨的祸害, 内心不由骂道，我竟然被他当年那些无聊的行动扳连至今。

柏隆忙坐得端方，摆出寂然之色。

我说：“这些数对于平常士人来讲，自是巨资；可在海盐的豪强巨富眼中，则全然不费力量。”

柏隆紧道：“不知恶相怎讲？”

“妾所指并非虞氏夫家，而是陆融。他是大司农堂弟，与大司农甚善。” 我悄悄抚着杯子，“据妾所闻，陆融成心与虞善结成后代亲家，县长若走动走动，大事定然可成。”

“恰是。”我说，“盐铁漕运、均输平准皆由大司农掌管，而现在朝中新任的大司农陆超，乃出身扬州陆氏。”

此人虽看着一副油滑的模样，做事倒是细心当真。

“夫人此言差矣。”柏隆点头，“两万担盐，便是每担以低价收买亦是巨资。加上各路枢纽办理，若不冒死敛财，何故保持？”

“哦？”我说，“此话怎讲？”

“这与妾何干？”我问。

“县长有苦衷。”我说。

我：“……”

“哦？”柏隆忙道，“还请夫人明示。”

柏隆看着我，目光一亮：“夫人但是算出了甚么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