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失火（上）[第1页/共3页]

桓瓖道：“君侯此言甚是，长辈铭记。”

“账册？”沈钦叹口气, 道, “这侯钜当真奸猾，别处的贪吏, 我等未到之时已得密报, 顺藤摸瓜一查便有。这侯钜倒是谨慎, 至今未曾露一点马脚。只怕我等要找他的账册也是艰巨, 总不能无凭无据便去他府邸中强搜。”

“你晓得甚么。”侯钜道，“钱唐那边的几人是如何不利的？不成掉以轻心。”

世人嘀嘀咕咕，没多久，牵着两条仍然打着喷嚏的狗走开了。

待他们走远，我从树丛里出来。方才那些小丸乃是专门用来对于猎犬的，此中有麻痹之物，只要舔上一点，便可教猎犬嗅觉失灵。不过今后事上看，侯钜这院子里连猎犬都用上了，想来必有鬼怪。

我没有想到，在这个处所会碰到桓瓖。

才靠近，俄然，我听得一阵狗的狂吠声。循着看去，忽而见一点灯笼光在回廊的另一头闪现。心道不好，我马上躲到四周的树丛里，顺手从怀中取出几粒小丸，抛出去。

桓瓖道：“侯钜在海盐运营多年，堆集甚巨。凡有业者，必有账册记录出入，侯钜必也不例外。”

这话虽忧愁，却非常语重心长，仿佛在瞻望鸿图远景。

沈钦和桓瓖二人的言语，最要紧的部分，自是他们提到了天子的身材。

我有些心神恍忽。

实在，天子能活到现在，我一向感觉实在不易。当年在太极宫，蔡允元与我流露过，他那药可吊命而不成延寿，固然能让天子一时规复安康之态，却乃是以耗费元气为代价。服用以后如烈火浇油，薪柴越少，燃尽越快。天子病愈以后，蔡允元当上了太医令，这两年来定然是费尽了心机。但看来现在已经到了连蔡允元也无能为力的时候。

思考一番以后，我不再逗留，带上那身粗布衣裳，借着夜色，翻墙遁出聚贤居。

我心中不定，本来想来看看沈钦便去干闲事，现在那事跟桓瓖比起来, 倒是无足轻重了。我只得持续待在窗下，摒心静气地听下去。

那两只狗却仍然打着喷嚏，头一甩一甩，像是被甚么呛住。

侯钜又嘀咕了两句，还待再说下去，俄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夜里，官署大门紧闭，我独自绕到前面，翻墙而入。

“少说两句。”旁人将他打断道。

“……连个寒食都过不好，那司盐校尉到底何时走？”我靠近窗子，只听何氏道语带抱怨，“不就是个司盐校尉，前面也不是未曾来过，也未见你怕成这般。”

县府在海盐城南，占地非常宽广。它分为两半，前面是官署，前面则是县长的府邸。

至于桓瓖说，要沈钦心平气和地在海盐住久些，好寻出侯钜的马脚……这设法当然是正道，但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何氏道：“便是再大的官，岂有办理不得的？定然是他们未曾好好贡献。”

我本来的思路甚是简朴。沈钦既然先前在别处办了些人，那么来海盐，必也是抱着找茬的心来的。不过侯钜此人既然能安然在海盐待了很多年，那也是有几分本领的，为制止沈钦本事不敷被侯钜乱来畴昔，我便须得本身加点料。

“贡献？”侯钜嘲笑，“你可知那沈钦是甚么人？皇亲国戚，圣上的表兄弟，太子的母舅。将来沈氏当权，半个天下都是沈氏的，你拿甚么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