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失火（上）[第2页/共3页]

当今的太子是当年的城阳王，沈贵妃的儿子。将来他成为新帝，沈氏作为外戚，风景可想而见。沈钦现在能在桓瓖面前说出如许的话，亦是因得于此。

桓瓖虽是个纨绔，却绝非蠢货。他决意要查侯钜，便定然会查到那天夜里张郅去万安馆搜捕私盐贩的事，那么一来，我便难保要跟他打上交道。我绝对不成在他面前露脸，以是，我不但不能让他们在海盐久留，还必须在桓瓖查到万安馆之前，把此事体味。想来想去，既然沈钦急着想回雒阳，那么最稳妥的体例，便是辛苦辛苦侯钜速速把事情都败暴露来，好让他们结案滚蛋，皆大欢乐。

心中又是骇怪又是猜疑。他来这里做甚么？莫非……

我还想再多听些，这时，不远处有些动静，仿佛是有人往屋厥后了。这院子甚小，没有万无一失的藏身之处。固然不甘心，我也只好避开，在那些人来到之前，悄悄返回。

沈钦这话有几分怨气在，我听着，却感觉心安宁了一些。分开雒阳以后，我一向探听着朝中的动静，晓得三年前的宫变以后，桓瓖亦受了重用。客岁左卫将军桓迁因病退下，天子便将桓瓖拔擢，继任此职。左卫将军乃是禁卫要职，执掌精锐，非天子信赖之人不成任。

沈钦和桓瓖二人的言语，最要紧的部分，自是他们提到了天子的身材。

桓瓖道：“侯钜在海盐运营多年，堆集甚巨。凡有业者，必有账册记录出入，侯钜必也不例外。”

至于桓瓖说，要沈钦心平气和地在海盐住久些，好寻出侯钜的马脚……这设法当然是正道，但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

那两只狗却仍然打着喷嚏，头一甩一甩，像是被甚么呛住。

“……连个寒食都过不好，那司盐校尉到底何时走？”我靠近窗子，只听何氏道语带抱怨，“不就是个司盐校尉，前面也不是未曾来过，也未见你怕成这般。”

“贡献？”侯钜嘲笑，“你可知那沈钦是甚么人？皇亲国戚，圣上的表兄弟，太子的母舅。将来沈氏当权，半个天下都是沈氏的，你拿甚么贡献？”

杨氏兄弟佯装打劫时落下的那刀，自是我夜里潜入县府偷的。除此以外，我还筹算彻夜就在这聚贤居放一把火，让沈钦打心底坐实侯钜的暗害之心，然后将他拿下。此法的好处在于简练而安稳，我起个头，让沈钦渐渐去做。归正就算万一让他见到了我，他也不晓得我是谁。

没多久，几个仆人牵着两条狗追了过来。接着灯笼光，只见那是两条体型肥大的猎犬。它们明显是嗅到了我的味道，独自朝树丛中冲来，没多久，却在几步开完止步。它们低头在草丛中翻找着甚么，舔着嘴，未几，倏而收回低低的哭泣声，打起了喷嚏来。

我没有想到，在这个处所会碰到桓瓖。

实在，天子能活到现在，我一向感觉实在不易。当年在太极宫，蔡允元与我流露过，他那药可吊命而不成延寿，固然能让天子一时规复安康之态，却乃是以耗费元气为代价。服用以后如烈火浇油，薪柴越少，燃尽越快。天子病愈以后，蔡允元当上了太医令，这两年来定然是费尽了心机。但看来现在已经到了连蔡允元也无能为力的时候。

我先去了一趟庖厨。那边没有一小我影，半晌以后，我做完了事，顺着墙根，又奔往侯钜佳耦的院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