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2页/共3页]
身为皇后嫡女,本应活得骄贵,无法担负储君的孪生兄长早逝,非一母所出的二皇兄即位,瞒骗操纵她数年。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梦里,她死在萧瑟边疆,每一寸疼痛均置她于烈焰,未免太实在了吧?
莫非……她做了个庞大之极的梦?
宋鸣珂盗汗直冒,腿脚发软,几乎颠仆在地。
宋鸣珂尽力展开双目,却捕获不到一丝亮光,仿佛人间万物皆失了形色。
“别怕,那人被我杀了!我、我顿时送你去找大夫……”
莫非……此为窜改运气的机遇?
刀光剑影层层叠叠,纵横闪戮,敞亮灿丽,将边塞秋色分裂成碎片。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最令她惭愧的是,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日趋衰颓,生灵涂炭。
她跑出数里,气喘吁吁,仍趔趔趄趄北行。
还好!不是溺毙!
“哥哥呢?”宋鸣珂一掀锦衾,下榻穿鞋,忽觉头晕目炫。
除非光阴重来。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回公主,霍家两位公子在送客……”身畔之人温声答道。
最后,统统人认定,太子死因是不测出错落水。
她嘴唇翕动,张嘴欲答,面前突然一黑。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等大队人马拜别,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她迫不得已,偷偷带亲信逃窜。
知觉消逝前,耳畔回荡表兄的吼怒,悲怆仇恨,而后再无声响。
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脚下粉绫鞋渗血,每踏一步,疼痛都会提示她――只要尽力往前,才对得起为她流血捐躯的宫女和侍卫。
宋鸣珂半滚半跌十余丈,耳旁稠浊着树枝撞折、腿骨断裂声,以及远处模糊可辨的马蹄疾行声。
额角肿起,眸光环绕水雾,不复娇媚,取而代之是错愕。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那年天子旧病未愈,太子早逝加快其病情恶化,激发皇储更替、朝中权势倾斜,母女二人处境急转直下。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可她裙子被尖石勾住了呀!”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贵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她不忍多看一眼这万里国土,直往山崖方向一跃。
……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但是,兄长手拿汤勺,石桌上安排着一盅药膳!
“长公主走错道了?”山坳处蓦地传来一阴恻恻的沉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