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零落成泥[第6页/共9页]

拓拔野深吸一口气，将那狂烈的肝火强行压了下去。眼中厉芒高文，盯着禺京、禺强森冷地一笑，心中暗自发誓：“终有一曰，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缓缓地坐了下来：心中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悲怒与仇恨，仿佛阴霾而狂烈的炽火，一阵阵地烧得他生疼。

拓拔野面上一红，心中微有所动，沉吟不决，忍不住朝雨师妾望去；见她冷静跪坐于双头老祖的桌前，忍气吞声受其颐指气使，浑无畴前那妖娆冶荡的风情，心中顿时又是一阵大痛，忖道：“雨师姐姐为了我，放弃统统，沦落至此，我又怎能在此时心生旁念？何况这些年，我始终视纤纤为亲妹子，殊无男女之念，又岂能为了四族联盟，便昧心做金族驸马？如许哄她，对她岂不是更加不公吗？”

少昊哈哈笑道：“失手打伤金光神？取走小半块三生石？烛真神说得好生轻巧，金光神昏倒三曰，至今尚未醒转哩！”金族群雄纷繁瞪眼双头老祖，气愤已极，若非身为东道主，只怕早已围涌而上，大卸八块了。

禺京桀桀笑道：“水伯有命，岂敢不从？只怕这些蠢婢扫了人家的雅兴哩！”

忽听天吴笑道：“如此醇酒传肴，岂能没有美人扫兴？北海神上，久闻北海女奴精擅歌舞，何不藉着今曰，让我们人家开开眼？”群雄大喜，轰然拥戴。

拓拔野悲喜交叠，目睹她戴着脚镙，屈辱歌舞，想起畴前她张扬冶荡、魅惑众生的风韵，心中更加刺疼难过。

还未说完，黑水，黄上两殿已是一片哗然。前六人既已肯定，剩下的那组天然是拓拔野、姬远玄与十四郎。水族群雄惊怒懊丧，大感不妙，有人俄然尖声叫道：“他奶奶的乌龟海胆，定是有人施法作弊，不算不算！重新抽签分组！”

班照、成猴子等人闻言，无不眉飞色舞，齐声拥戴。

他呆呆地凝睇着，浑然忘了周遭的统统，狂喜与悲戚仿佛巨浪似的层层澎湃，让他在浪尖与涡回乡跌宕沉浮。多么想不顾统统地突入朝露阁，与她紧紧地相拥，带她分开这喧哗而迷乱的人群啊……这一刻，他忘了纤纤，忘了蟠桃会，忘了四族联盟，乃至忘了姑射仙子……

世人低声惊咦，衣袍翻飞处，她那双晶莹如雪的玉腿上，竟纵横交叉充满了青淤血痕。历历清楚，触目惊心。

鼓磬清脆，笛箫婉转，众女奴翩翩歌舞，脚镣锁链收回动听而整齐的声响，伴着那跌宕的曲乐，更觉节拍光鲜。清扬温和的歌声调和交揉，纯洁如雪山明月，委宛如行云流水，令民气旷神怡，飘飘欲仙。

八殿万千双目光积聚在他的身上，或怜悯；或气愤；或妒恨：或幸灾乐祸……拓拔野咬牙握拳，肝火熊熊燃烧，望着雨师妾蜷身卧地，微微颤抖，更是肉痛如绞。禺京、禺强奸笑望着他，凶睛中尽是挑衅之意，长鞭高举，只要他再踏出半步，立时又要一鞭击下。

心乱如麻，目光转处，俄然瞧见一双清澈妙目凝睇本身，顿时如饮清甜幽泉，躁乱大消。姑射仙子缓缓地放低箫管，望着他浅浅一笑，转过甚去。不知何故，那顷刻的眸光中，竟似储藏着淡淡的失落、欢乐与哀伤。

禺强龇牙笑道：“这贱人皮痒得紧，一天没抽上几鞭，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如何，太子也有兴趣替我管束管束吗？”说话之间，龙鲸牙骨鞭雷霆电舞，又接连抽了雨师妾6、七鞭，碎帛飞扬，皮开肉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