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官伎行首[第2页/共4页]

西面是客室，没有铺地席，铺着一块块白兰花的雕花地砖，花叶蔓妙，仿似是五十里以外楼云地点的福建海船上，落日透过了舱房门格上的泉州城外盛开的玉兰雕花，斑澜的光芒投射而入，在他的房间落了一地支离的花影。

唐坊正中的中坊大街分开南、北两坊，沿街都是船埠和货站、商店，此时因为封街的启事，到处关门闭户。

她却不敢失礼，低了头，温婉地向这位恩主敛袖见礼。

以是她就算一眼看到了书桌舱壁上薄绢飞起，暴露没来得及掩住的半副美人画像，也晓得那是陈家二房次子要娶的端庄夫人，他如许挂在书桌前实在是轻浮无礼，当然只会当作是没看到。

“大娘子，老婆子来了――！”

季青辰没有止步，而是提裙步入了货栈大门。

她并不是敢插嘴公事，而是深知这位楼大人正冷眼旁观着江浙海商们的这场闹剧。

“老婆子一听大娘子的传唤，就顿时赶过来了――！”

男人们公开里为女人较量，争风妒忌的模样，她见很多了，管他是三榜进士还是巨商富室，谁也不比谁强！

她在门外，并不敢进，看着楼云侧目向她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从书桌边走了出来。

“大人，大性命奴请了相公们到公舱厅去赏画，你本身却又迟了――”

她自问也算是殊色，裙下之臣无数，差点就被海商打通枢纽，强赎回府里做妾，多亏四年前楼云到泉州为官，听了她一曲琵琶后，操心为她解了围，又把她汲引为官伎行首。

而她既然能成为一府官伎之首，除了色艺和寒暄手腕，当然也需求凭借一名泉州府中有权势的官长做背景。

她心怡楼云已久，只恨不能到手，平常侍宴时也早发觉出他办起公事极有成算，骨子里倒是一名脂-粉阵里的妙手，艳-色-窟里的将军，平常在官宴上和乐伎们调-情的手腕更是一流。

坊中大街北侧，季氏货栈前既看不到汪宝儿那些肇事的南坊坊丁，也没有西坊扶桑人看热烈的场景，季氏货栈的斜劈面，拐过一个街口，就是季辰虎名下的南坊大屋。

“本官晓得，按例，纲首们有权措置船上犯了事的船丁和货主，二十板子也是大宋法规白纸黑字写明白，是他们能惩罚的，本官不能插手。至于吊在桅杆上吹海风，本官入乡顺俗，这些海上的私刑我莫非还能一朝拔除？岂不是有放纵海贼之嫌？”

“在海上呆久了，也闲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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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为泉州府的官伎，名在伎籍，平常的糊口就是受本府官员征召，在朝廷春秋大典和处所典仪上演出歌舞曲乐，教养百姓。

“除了相公们催请，另有大人身边的楼大，早在内里等了好一会儿，大人偏又躲懒，倒叫奴家难堪。”

楼云也并不在乎她眼角瞟过那画卷。

她冷静算着时候，集结坊丁封闭中坊大街街口的指令已经通报下去，等她走到这条季氏货栈地点的长街街口上时，全坊都应当晓得了。

王纲首这一回就算不知情，更没想用心借着风波弄死陈家的文昌公子，那也是因为他压根没把陈文昌放在眼里。